交谈

几日下来，云裳算是看清楚了，这澹台烬找她来就是为了刺激黎苏苏的。

就很无语，这关她什么事？你们谈情说爱还要拉上她，这是怎么想的？

云裳喜欢把事情说开，你不说，她不说，光凭猜算什么？

就直接问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澹台烬看着奏折，心不在焉的回复：“说什么？”

云裳：“你和叶夕雾。”

澹台烬顿了会，道：“没什么好说的。”

云裳语气带有一点质问：“那换句话说，你为什么要我刺激叶夕雾？”

澹台烬想，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落魄的时候不曾欺辱他，甚至愿意伸以援手；他成了景王，看他的目光也不曾变过，平平淡淡。没有厌恶也不曾畏惧。

澹台烬答非所问：“我杀了很多人，盛王，莹心，我将千刀万剐，唤来血鸦，将他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我掐断莹心的脖子，一把火烧成了灰，萧凛也差点没了，还有其他人。”

澹台烬盯着云裳的眼睛，好似想要看出什么。

云裳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澹台烬情绪开始激烈，像是愤怒的猛兽：“因为我天生没有情丝，冷心冷肺，冷血无情的怪胎！”

云裳不知全貌不予评价，澹台烬虐杀的行为让她反感，但她不是法官，也不是法律，没有判决的权力。更何况这又不是法制社会，万一澹台烬是为了自保杀死害他的人总不能说他错了，他输了，技不如人，死的人就是他。

只是她能够受到他的不安，他的不安来源于从小长大的生存环境和她来自异世的不安不一样，但都是不安。

云裳不知道怎么安抚澹台烬平静下来，就学着院长妈妈，将手放到澹台烬的头上，轻轻拍了拍，澹台烬身子一僵。

云裳平静道：“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评判是非对错的资格。但是你要是说因为情丝无爱无情，我最有发言权。”见澹台烬气焰一下子没了，收回手，“我的身上有两根情丝，这个你该知道。”

澹台烬点头，云裳道：“但是情丝并没有让我受人喜欢，可见情丝什么用都没有，那有没有情丝不都是一样的。”

澹台烬：“我……不一样。”

云裳：“在你看来情丝是什么？”

澹台烬：“能拥有爱与被爱的东西。”

云裳：“你会因为叶夕雾，接叶家上下到景国，还给叶将军府在盛国的尊荣让她开心；会送礼物给她，吃下她为你做的饭。你想要她开心，所以你有了这些行为，证明你拥有爱的能力，并不是冷心冷情之人。”

见澹台烬又不说话，云裳好无奈，有事说事，能别像一个闷葫芦吗？

云裳无奈叹气，“可以告诉我你虐杀盛王和莹心的原因吗？”

澹台烬嘴硬：“没有原因，就是想杀就杀！”

云裳耐着性子，道：“我又不是叶夕雾，你同我僵什么，你要是嗜杀，怎么不见你杀别人。”

澹台烬脸上露出一丝疲倦：“盛王摔了我母亲的骨灰盒，大雨将她的尸骨冲走了。莹心是背叛了我，她要杀我。”

云裳觉得现在自己就是幼儿园老师，澹台烬和黎苏苏这两个小朋友闹别扭。她要一点一点询问缘由，找到矛盾，在其中调解。

云裳：“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你这样只会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澹台烬：“叶大小姐不觉得孤残忍？毕竟莹心可是照顾我长大的侍女，我不念旧情将她杀了。”

云裳：“觉得。所以呢？”

澹台烬惊讶云裳给他的回答：“什么？”

云裳：“我觉得你的行为残忍，置身处地我是你，被盛王撒了母亲的骨灰，甚至被雨水冲走，我也想要杀了他。但是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对他千刀万剐，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下的去手。”

云裳：“去告诉她吧，看看她的想法。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顿了顿，“也别乱学习，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同一种方法放在不同人的身上效果不一样。”

澹台烬：“……就像你当年说的，不要让我学萧凛。”

云裳：“是的。”一点一点的将道理掰给他听，“叶夕雾和我一起落水，萧凛救我，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理所应当。但是你是叶夕雾的丈夫，于情于理都应该救叶夕雾，而不是和萧凛一起来救我。就算救人是好事，但当时的情况，你和萧凛学，就用错了人。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澹台烬听的认真，心里却想着好麻烦，“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云裳：……

云裳：“你可以按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去学习，做一个好人，好皇帝。你所经受的苦难更应该知道活着多么艰难，底下的人也一样，他们不会关心上位者是谁？只会在乎自己能否吃饱穿暖。而且你比历代皇帝更有优势，不会受制于人，你要是想要福予天下，那些士族大夫拦不住你。”

云裳：“你会得到百姓的爱戴。”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要让他们丰衣足食，政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