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澹台烬还沉浸在魔神说的力量之中，黎苏苏冲了进来，“澹台烬，大姐姐醒了，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澹台烬想了一下，“好。”

三天，云裳清醒，也恢复一些体力。还是多亏了小狐狸翩然的雪莲，但到底是骨子弱，云裳不能直接服用，只能慢慢养着。

黎苏苏和澹台烬来时，云裳坐在床上，头靠在床杆，她身形消瘦单薄恰是弱柳，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上，无怒无喜，无娇无慎，两簇黑弯长的柳眉，非画似画，一双水眸恍恍惚惚像是陷入什么回忆。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给它顺毛，看起来安逸温馨。他们见过这只出现在云裳梦里面的小狐狸。

黎苏苏：“大姐姐，你身子好些没有？”

澹台烬：“叶大小姐日安。”

云裳反应有点儿迟钝，慢了半晌才缓缓点头，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费力牵动嘴角，从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黎苏苏赶忙为云裳倒一杯水，想要给云裳喂下。但是云裳怀里的小狐狸跳出来，冲黎苏苏龇牙咧嘴。

黎苏苏僵硬站在原地：“我就是给大姐姐倒一杯水，想喂她喝。”

小狐狸依旧朝着黎苏苏龇牙咧嘴，喉咙还发出：“呜呜~”的警戒声。

云裳安抚她，一遍遍安抚她炸开的毛。

云裳哑着嗓子轻轻道：“乖。”

黎苏苏试着上前两步，见小狐狸扭过头，埋在云裳怀里，这才安心。到床榻边给云裳喂水喝，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云裳的肌肤，那冰凉的体温，让黎苏苏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也撒出来了一些，“大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裳当然知道黎苏苏不是故意的，但小狐狸不知道，也不知道叶夕雾的壳子里换成了黎苏苏。当即炸毛了，咬了黎苏苏一口，在她看来叶夕雾就是故意的。

黎苏苏小声惊呼：“好疼。”

云裳想要搂住生气的翩然，但也知道自己体寒，夏日自然会觉得凉快，但现在怕是会冻到小狐狸。只能安抚她：“没事的，她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

黎苏苏想云裳对小狐狸真好，明明这么虚弱，和他们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为了安抚小狐狸可以说这么多。又理解，是小狐狸陪她度过一段孤独的时光，又是唯一的朋友，心中分量自然不同。

澹台烬没眼看：“大小姐，我先带叶夕雾离开，你好好休息。”

云裳微微点头，“好。”

两个人离开后，小狐狸翩然化为人形，语气颇为抱怨：“为什么拦着我？她那么坏。”

云裳浅笑，眉眼带笑：“谢谢翩然关心，叶夕雾已经改正了。”

翩然：“随便你，就你好心，给她改正的机会。那她以前对你的伤害呢？就这样算了。”

云裳注视着翩然的眼睛：“翩然，活着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没有力气再去恨一个人，同样也没有力气去爱一个人。”

云裳：“翩然，活着很累，可我依旧想要活着。”她突然想到余华老师的一句话：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翩然沉默了会：“我会陪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云裳浅笑心柔：“那在此谢谢翩然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最大的善意。

萧凛听云裳苏醒，朝服都没有换就跑到叶将军府看云裳，那个庞宜之也在。

不过庞宜之站在门外等着，怀里的猫儿倒是不安分，跳出了布包不说，还趁他不注意钻进云裳的房间。

庞宜之担忧啊，萧凛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花期快要结束的姑娘，这人要是走了，萧凛岂不是会很难过。

［唉——，这小小的年纪怎么一身的病，要是早点治疗还好，现在怕死无力回天，顶多强行延寿两三年。］

刚送走了黎苏苏和澹台烬，这萧凛又来了，云裳很累。

为了小狐狸，她说了许多话，现在一点也不想要在说话了。

萧凛：“云裳，经历过这事，我想要告诉你‘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已经准备好大婚的日程，很快就可以带你离开这。”

云裳被萧凛抱在怀里。萧凛这人温润如玉，行止有礼，更生的丰神俊朗，地位尊贵。可就像云裳前面所说的，她为了活着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

所有，云裳：“六殿下，真的想好了吗？我并不爱你。”

萧凛心脏刺痛，但看向云裳的目光坚定温柔：“想好了，绝不反悔。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云裳内心嗤笑：男人所谓的山盟海誓只在当下有效，“哪怕我这辈子都不爱你？你确定要娶一个连碰都不能碰的病秧子？”

萧凛：“确定。”

云裳：“……好，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