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文

唐时渺您继续说

路垚等等，乔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万能人物你说

路垚他不是一个拾荒的人吗？为什么还有钱请得起律师？

万能人物我不清楚，电车公司虽然很赚钱，前期的建设需要很多钱，5~7年才有盈利

万能人物我们公司有了那个问题，然后我担心还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就后会重金投了保，如你所见，这个决定很正确

乔楚生听说这笔保金，能缓解贵公司的资金压力

万能人物电车公司安全是第一

万能人物不够安全，会伤害公司，没人可以接受

路垚这次车丢了，人也找不回来能有多少赔偿？

万能人物钱倒是不少，但是等事情结束，我会把多出来的钱分给家属

乔楚生那这个决定，有和其他股东商量吗

万能人物正要开股东会，我觉得白先生会同意的

乔楚生回去见了那位白先生，唐时渺再次和他独处，这次她们坐着车，开车的是阿斗

唐时渺你和白小姐同居了？

路垚阿，这件事，是她和我合租，不是同居，我可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路垚倒是，时渺，你是不是唐家小姐吗，这乔治应该不得不认得你吧

唐时渺他不认得正常，我从来不参加名媛聚会，也不参加他财务应酬

唐时渺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习惯性摸了下脖颈，恍惚下，回想起自己收起来了

路垚今天怎么没戴项链

唐时渺工作，怕弄坏了

路垚也是，看起来算是名贵了，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唐时渺请

微风不燥拂过脸颊，吹散了暂时的忧虑

路垚我们是不是见过，呃，我说的不是这几天，我总觉得我们在哪儿见过

路垚你是千金小姐，保险大概也是你爸帮你办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们在哪儿见过了

唐时渺颤了颤眸，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那时候，她还是康桥大二的学生，导师是极为著名也极其挑剔的女性

她自幼乖巧成绩又很好，为了准备同时修习两个专业，她准备申将申请表交给导师

康河是一条南北走向、曲折蜿蜒的环城小河，河两岸垂柳依依，芳草凄凄，水流平缓，岸边尽是康桥大学校园的古典建筑

“家世显赫不足以证明一个人，再优秀根据法律，也是必要遵守的”光线昏暗唐时渺停了停步，抬头望过去

“……”听到久违的母语，她有一丝愣，还是继续往前走，那人在打电话，好像与人争执什么

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正打算路过时，他却忽然挂断电话，抬头眼眸闪了闪，咧开嘴角

“你来了！”他朝着她身后的人挥手，感应灯闪了闪很快灭了，唐时渺加快步和他擦肩

路垚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唤回神，唐时渺垂着眼睫，抬起眸和路垚对视道

唐时渺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了

轻轻摇了摇头

唐时渺先回去吧，你饿了吗？

她低眸一笑，微微侧过身

路垚不了，我需要一些电车的交易记录，时渺可以调出来吗？

唐时渺好

唐时渺和路垚赶到巡捕房，调出了电车的一些交易记录，路垚打一盏灯，两人埋在资料里看

也不知道几点了，唐时渺捧着热茶放在他桌边，她披着外套手里还拿着一堆，坐在了旁边

路垚谢谢，麻烦你了，时渺

唐时渺不麻烦，你是替巡捕房帮忙，也是替我帮忙

路垚嗯，我已经看出来了，明天得去一趟东海电力

唐时渺东海电力？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路垚窗帘是丝绒的，沙发也是意大利制作，对了，他还有全上海上等雪茄

路垚总体来说，有钱

路垚咬字不算重，唐时渺“嗯”了声开始收拾，路垚“欸”了下，她侧过头蹙了蹙柳眉

唐时渺怎么了？

路垚我看现在也快早上了，你们这儿有洗漱用吗？

唐时渺我有备着，我给你拿

路垚行

唐时渺在办公室桌内，桌上正整洁无尘，她取了支钢笔夹住资料，起身回去时，路垚已经收拾好

路垚谢了，我待会请你喝咖啡

唐时渺空腹喝咖啡伤胃，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你去吗？

路垚行，我先去刷牙了

——

路垚街角？

路垚抬头望着木匾，字似乎是毛笔写上的，只写了“街角”

路垚这毛笔字是你写的？

唐时渺嗯

唐时渺推开玻璃门，风铃随之而响，迎上来的老爷爷有几分惊喜，眼里闪着泪花却依旧保持距离

唐时渺这是店主，秦爷爷

路垚你好，你好，秦爷爷

路垚双手和老人握住，竟略有拘谨起来，天并没有大亮，秦爷爷却这么早开了门，浓郁香醇的咖啡味飘来

店内装修普通的没有一点新颖，倒是墙壁上，贴着很多旧时代新中国的报纸，著名中国作家，比如那位鲁迅先生

万能人物鱼儿，这是你的朋友吗？

唐时渺是啊，这几天刚刚回来，这几年没人为难您吧？

万能人物没有，没有！我个老头子踏踏实实做早点，还多亏了小茂他们

唐时渺收益怎么样？如果有困难，你跟我说

唐时渺的手被老人握住，温热的茧摩擦着手背，她说话时会低头，老人的语句带着些家乡话

万能人物没，收益还好，不要，不要嫩的钱，这年头赚钱不好，鱼儿，俺不要

唐时渺好，好，不要！爷爷，你给我煮些咖啡，和炒粉好不好？好久没吃了

万能人物好，炒粉我给你煮

唐时渺有忌口吗？

路垚啊，没什么，都可以

路垚谢谢

唐时渺不客气

她朝他笑了笑，虽略有疲惫但还算精神，秦爷爷穿着围裙进了后厨，路垚先坐了下来，唐时渺将几块大洋偷偷放在抽屉里

坐在了路垚的面前

路垚这家店我怎么没来过……

唐时渺很早之前就有了，普通的谷子米饭之类的

唐时渺炒粉你应该吃过

路垚嗯，吃过两，三次

唐时渺秦爷爷的手艺很好，你可以尝尝

路垚你…怎么认识秦爷爷的？

路垚疑惑地询问，唐时渺看着路灯晃了晃，侧过脸庞才开口道

唐时渺很多人都很苦，不是吗？

唐时渺遇见秦爷爷的时候，是三年前吧，我在北//平从小巡//捕，一直到探//长，办了一件案//子

北平政治迂腐程度算是深了，老鸨横街四处，黑道风云不太平，身为巡捕房唯一个女探长，不仅仅是上头级别压制，也是民众压制

她声音低了低

唐时渺那是我第一件案子，长话短说，秦爷爷是受//害人之一，他的老伴，被年仅十几的小孩//捅了

唐时渺不过，因为请不起律师，砸锅卖铁也没换来道歉

唐时渺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翻了案，那时候很多人觉得，翻了怎么样？翻了如何

唐时渺低头不屑笑了笑，这是路垚第一次见她这样笑，她抬眸和他对视，咬了咬唇瓣

唐时渺他们不理解，我理解，秦爷爷要的只是一句道歉，不是冷冰冰的//大洋和冰冷的尸//体

唐时渺我在想，如果我没有从事这个职业，那么秦爷爷该什么时候翻//案？他怎么样也得不到解释

唐时渺的语气稍许愤意，最终还是颤了颤睫毛，侧了过脸庞，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表情

唐时渺人不是没有底线，是他们为那些所谓的物质，低头，才会不断降低自己的底线

唐时渺你可能会问我，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吗，当然不会明白普通百姓的痛苦

唐时渺可再是大小姐，我和他们也是一样的人，中//国//人，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

路垚静静听着这番话，一句话也没说出口，略有出神的望着她，天慢慢亮了起来，散去了雾霾，透射光芒

万能人物鱼儿，咖啡来咯

秦爷爷端着咖啡来，唐时渺的话恰好停止，她接过推到了路垚面前，再拿下了另一盏茶杯

唐时渺好，爷爷辛苦了

万能人物不辛苦，你和这个……

万能人物路…路

路垚爷爷，我叫路垚，三土的那个垚

万能人物三土啊，那你和鱼儿先聊着别渴着了，鱼儿下次咖啡少喝点

秦爷爷慈祥地笑了笑，又朝着唐时渺笑了笑

唐时渺知道啦

唐时渺的尾调微挑，直到秦爷爷进去后，她喝了一口咖啡，很苦但是加了很多糖和牛奶

唐时渺爷爷泡咖啡还行，是不是很甜？

路垚是挺甜的，感觉放了一半糖，苦味没多少

路垚捏着杯子笑了下，唐时渺端起来也笑了笑

唐时渺爷爷大概希望，生活苦也会需要一勺糖

路垚生活苦，也要添一勺糖？的确，这糖很甜

唐时渺喝了就精神点，辛苦了，还要你熬夜查案

路垚你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可以不用那么客气的，毕竟乔楚生还付我钱

路垚我这只是工作才是

路垚倒是你，很少熬夜吧？

唐时渺嗯，的确很少！偶尔几次

秦爷爷的炒粉的确很棒，吃饱之后两人和他告别时，路垚被秦爷爷抓了下，顿了顿脚步

唐时渺我在外面等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