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众生皆苦

黎国三十二年，丞相冥夜自愿饮下鸩酒，换得黎国延续。新帝黎景琅下旨风光厚葬丞相，规格仅次于一国之君。

同年，在周遭大国的见证下，殇黎两国立下契约，百年内互不侵犯，和平共处。

冥夜喝下鸩酒的那一刻，想起了尘封在记忆的一段话。

为能者，当为天下安宁，当为国家安定，为百姓安居乐业。这段话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在脑海逐渐模糊不清了……

爹，先生，冥夜辜负您的教导了，合上双眼的那一刻，也合上了黎国的一段历史。

再次睁开双眼，冥夜处在一片虚无当中，似乎还未从“丞相冥夜”这个身份抽离出来。

面前是一面幻境，播放着丞相走后的世界：

丞相冥夜留给心腹的遗书写着：‘吾今日过后，跟诸位该是阴阳两隔，幸与诸位相识相聚，望诸位往后能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忠于陛下，守住黎国江山。’

一声陛下，承认了黎景琅的地位，一句忠于陛下，表明了冥夜的立场。

往下看，冥夜自曝了贪收的钱财，但没有写明具体用途，甚至抗下了众多臣子的罪名。

‘望陛下查库封府，一律充进国库。’

但不知道为何，黎景琅下旨封口这份遗书，可能是想给这位英年早逝的丞相大人走后留一个好名声，亦可能是感谢他这份遗书，直接助他收拢臣子吧。

画面转到南域。

战后的南域没有了往日的安详与欢乐，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

种种迹象依稀能看见当年硝烟四起、血肉溅起的场面。

一片片废墟中传来的哭泣声、哭喊声，废墟之中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死在废墟中，大抵只有他们的亲人会知晓了吧。

往下推移，是冥夜献计献策坑杀了无数战士的战场。

战场上尸首遍野，往日山清水秀的地方变成了人间炼狱般叫人不忍直视。

跨过黎国边界，来到殇国境内。

偏远地区。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家啊？”

“乖孩子，爹爹打了胜仗，就快回来了。”

消息闭塞的村落还在等待家里的顶梁柱回家。

画面一转，是挂满白色丧幡的村落。

“啊啊啊，我那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真是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呜……”

“娘亲，奶奶哭什么啊？”

女人努力憋住泪水：“奶奶就是想你爹爹了，不用怕哈孩子。”女人不忍告诉年幼的孩子丧父的消息。

已经收到亲人战死沙场的消息，整村壮汉只剩寥寥无几，可以预见一村子老弱妇孺的未来并不会如意。

百姓并不想打胜仗，如果可以，他们的夙愿是太平安定，一家子团团圆圆过朴实无华的生活吧。

战争从来都没有胜负，战争只是上位者一己私欲挑起的残酷罢了，却要无数森森白骨去填造欲望。

画面落下帷幕。

目睹了战争带来的残酷现实，冥夜想，持续良久的神魔之战，是不是也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带来这些苦难。

在此之前，冥夜从来没有想过开战的影响，只知道双方损失皆为惨重。

暗下的屏幕重新亮起，播映着一幕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