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宴会

见澹台烬的样子，冰裳不禁想到 这样一个弱小却又打心底里坚强如同孩子般的澹台烬，竟也会成为魔神吗？经历过悲哀不应该变得更加慈悲，反而让所有人都变得跟他一样，这竟是澹台烬所做吗？

不知是不是佛的佛印在影响着她的内心，眼中透露着几分刺人的怜悯。“这如图弱狗争食般的行为与任人欺凌的处境，倒真有几分像自己。”

她走上前去为澹台烬斟好茶，虽是冷的，却也能解渴。澹台烬恰好的咳嗽，冰裳将茶杯送到他面前，细心嘱咐着不要呛到。澹台烬开口：“你算是对我好吗？莹心姑姑说，给我吃的不为难我，就是好人。”

叶冰裳知他不通人事：“澹台殿下，这算是善举，却并不能说明臣女是个好人。好人的界限很好，要不做坏事慈悲为怀，今天臣女只是顺手搭救，并不能说明臣女是个好人，澹台殿下可明白？”

澹台烬虽是不懂，却也点点头。叶冰裳亦知他心思，便不多费口舌：“澹台殿下，宴会就要开始了，臣女先去赴宴，澹台殿下也要尽快到场才好。臣女告退。”

“那我们不能一起去吗？”

冰裳走到殿外只是回了个微笑“澹台殿下，男女有别。”

走出外面，叶冰裳叹了口气：“嘉卉，若是我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人罪大恶极，可现实他却那么弱小，若我跟随梦中，是否错了呢？”

嘉卉虽不懂，却还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小姐，尽人事听天命。梦中是指引也是误导，小姐只需听从内心便不错。”

叶冰裳摸摸嘉卉的头：“解语花。”

来到宴上宴会还未开场，贵女们也并未到。叶冰裳正琢磨着如何寻些簪子来，好不让他人笑话，其实对于他人的目光，无论冰裳还是任何闺阁女子都是十分在意的。

她缓缓走过，正巧榕树下掉下花。虽落了土地，却也捡起来细心擦干。把准备打点各丫鬟的银步摇拿出来，卡在空隙间，插在发髻间，平添三分仙气。而恰巧走过的萧凛正细细的看着。

冰裳一转头，正对上萧凛目光。萧凛玉树临风，本是温柔不带杀伤的，身上的袍子却添了几分贵气。脸上带着得体的小，不像太阳，像茶花。那一瞬，是心跳的感觉亦或是见至梦中人的感觉她也分不清。不过只一瞬她便轻缓低下头，行了个礼“见过六皇子殿下。”

萧凛微笑的请她免礼，也不好意思跟她闲谈，便只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动弹。

冰裳疑惑：“殿下？”

萧凛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花递给叶冰裳：“这花是漂亮，但本有更好的装束，却为何拆步摇别花呢？”

冰裳自是不会说嫡妹刁难，便只寻个合理的借口：“回殿下，出门时匆忙。发髻间步摇不知何时掉落了，便只得寻些来补救。”

萧凛把花又递上前了点：“那不如便多加几朵不是更好看？。”

叶冰裳上前接过花，却又把花放回萧凛手里：“殿下，花是好看，可多了便有些夺主了。臣女还是觉得只一朵便够了。”

其中冰裳的手无意间碰到萧凛的手，冰裳后知后觉，可萧凛耳朵便红了。他虽从小接受教导，可却是连女孩子或是宫女的手都没有碰过。

恰逢此时温风吹过带着榕树的香味，让画面升温起来。萧凛放下手低着头：“冰……冰裳说的对，倒是萧凛没有想到的。”

叶冰裳耳朵也红了，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女生。即使有梦中，也算不得真：“殿下，若无事，臣女便告退了。”

萧凛言语不清：“好。”

过了一会便开宴了，众人端坐宴中。用过饭便开始赏月，夜寒凉，月却是同平常的没什么两样，叫人生出几分困意来。

又硬生折磨了两个时辰，才打道回府。叶夕雾带着一家人蹦蹦跳跳走出宴外，叶夕雾又吩咐道：“叶冰裳，我今天想吃宴会是那个绿豆糕了，你去小厨房给我打点回来。”

她并无半分忌讳，言语中也无半分苛责，这命令的语气倒是从未当过叶冰裳是庶姐，只是一位比奴仆还不如的物件。嘉卉打抱不平，叶冰裳微微叹气，这样的事情不知经历了多少：“嘉卉，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身如柳絮随风摆，风要柳往哪边就是哪边，如不顺，便折断，这便是身如扶絮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