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辞别

焦仲卿扣了两下门，退开房门，他一眼便与妻子的眼神交汇，好似回到那年洞房花烛夜，他开口向媳妇说话，悲痛气结已是哽咽难语：“我本来不愿赶你走，但阿母逼迫着要我这样做。”

“但你只不过是暂时回到娘家去，现在我也暂且回到县官府。不久我就要从府中回家来，回来之后一定会去迎接你。你就为这事委屈一下吧，千万不要违背我这番话语。”

啊呸呸呸，装什么痴情男子啊，真的这么舍不得你倒是为“我”多说几句话啊，你一共才说了几句就哑然了，“我”嫁到你家来，唯一的仰仗便是你，“我”的丈夫，你倒好整日忙于事务，不关心也不过问“我”的境况。

日日空守房子也就算了，当时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累，淦，三天断五匹，你问问谁会这么拼死拼活地去赶布，每日留“我”一人受婆婆刁难嫌弃“我”是个只吃饭不下蛋的母鸡，“我”最好是一个人可以生的出来孩子。

嫁给你几年就如履薄冰心如刀割几年，就连坐下都觉得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没有一日可以睡得安稳，就希望能够讨好婆婆，但是只有“我”的努力显然是没用的，吃力不讨好大概就是说“我”这样的吧

刘兰芝越想越为“刘兰芝”觉得不值鸣不平，真的好像痛斥渣男，算了忍不了了，被发现就被发现，暴露就暴露吧，老子不在乎了

“你什么玩意儿”

“装什么装，塑料袋都没你能装。“

“夫人，敢问塑料袋为何物？”

“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讲话，我想你能保持你在你阿母面前时的漠然。”

“你就保持你的沉默不语就够了。”

“你这么伤心早干嘛去了，我独守空房的时候你在哪？我被逼得日日早起织布的时候你在哪？我被质问羞辱不会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哪？我被街坊邻里取笑守不住丈夫的时候你在哪？”

“次次你都不在，次次你都不曾询问我，我不信你回家的路上没有听到这些话，我也不信你阿母没有旁敲侧击过，想为你再觅新妇，你都不曾为我说话，我是你的新妇，不是你们焦府的管事大丫环。”

“咋的，你娶个新妇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做丫鬟伺候你们母子的是吧，要点脸，一个女子有几个两三年可以挥霍？”

“我委屈是啊，我确实委屈，凭什么让我继续受委屈，到了这种时候，你也还是要忙你的事情，违背你的话？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三把钥匙十块钱你配不配？”

刘兰芝哐哐一顿输出后，顿时感觉舒爽了不少，浑身畅快，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说吧说吧，我现在允许你说话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府吏的薄唇抿了抿，微微张开了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实没有什么是可以反驳的，她说的都是事实，一直以来自己都忽略她的感受，细数自己与这个夫人见面的日子，这么多年了可能全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

回府的自己好不容易从琐事中脱身，只希望能够好好休息，她也总是欲言又止，最后淡淡的笑笑依旧是一副小意温柔的模样，上前来默默的将自己身上盖的被子整理整理，能够在其中感受到温暖，她在昨晚这一切后会离开房里。现在想来，她可能就是去织布了，睡时不见她醒时亦不见她。

饱读多年的诗书净没有一句可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或许大抵这次只要真正地与她辞别了，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应该就是彼此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