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平告诉楚楚季淑妃病逝了的时候,楚楚很是惊讶。
“怎么会这样?朱棣不是已经派太医了吗?而且那日我去看她,虽然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可还不至于这么快会……。”
“小平也不知,听那边的婢女说是昨晚淑妃娘娘早早的就睡下了,今早宫女去屋内侍奉的时候,发现淑妃娘娘躺在床上还睡着,身上还盖着已逝小殿下的衣服,
婢女感到奇怪,连叫了好几声,淑妃都未醒,便赶紧去找太医,等太医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救不活了。”
“那太医怎么说?是什么原因?”
“说淑妃娘娘是因思念小殿下,茶饭不思,过度悲伤,忧郁而死。”
“忧郁而死……,那皇上呢,皇上知道了吗?有过去吗?”
小平摇摇头:“皇上公务繁忙,并未过去,只是说淑妃思念孩子忧郁过度,念其母子情深,故让淑妃和小皇子葬在一起,还说宫里皇子和娘娘接连过世,实属不祥,所以葬礼也从简,
还让人封了季淑妃的住处,并告诫宫中所有人,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能在提及此事,若有私下议论者一律重罚。”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娘娘!”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朱高煜和季淑妃相继离世,虽然楚楚早已习惯这个时代的死亡和杀戮, 可此刻煜儿死时季淑妃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她那哀怨、痛苦的表情在楚楚的眼前回荡,让她有些心绪难宁。
究竟是巧合?还是推波助澜,蓄意为之?
“朱棣,季淑妃怎么会突然过世?”
朱棣此时正坐在桌案旁批阅奏折,听闻楚楚的话,皱了下眉头,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淡淡的开口道:“太医不是说忧思过度吗?想必是孩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问过她身边的宫女,说是她死的前一天下午,你去看过她。”
朱棣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楚楚:“如眉,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季淑妃的死跟你有关系吗?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朱棣此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这样和楚楚四目相对着,他知道以如眉的性格,今日不同她说清楚,她不会罢休,
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她因孩子的事,一时想不开,一心求死,我…不过是成全她了而已。”
朱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楚楚瞬间失望:“什么叫做你成全了她?所以她的死真的跟你有关系?”
“如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告诫过宫中所有人,不允许在提了,我们也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不要让此事影响我们的心情。”
说着便要上前拉楚楚的手,他知道如眉较真的性子,不想在此事上与她发生冲突。
楚楚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就算她一心求死,可如果这把刀是你递给她的,这跟你亲自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如眉,她曾多次伤害你,现如今又来挑唆我和你的关系,扰乱后宫安宁,我本就不该饶她,况且以她的身份,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她的身份?你……你知道了?”楚楚对朱棣的话很是惊讶,她一直以为他不知情,却忽略了以朱棣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把当年陷害自己的事情查清楚。
“我当然知道,很早就已经知道了。”朱棣说话的眼神中透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冰冷。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坦然自若,装作不知情,你让他们呆在宫里,不是因为顾念他们母子的感情,而且为了让这件事在你掌控范围之内,
直到煜儿生病,你知道在这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和皇子,根本不受人重视,而你不在意的态度,更是加大了太医们的不上心,延误了他的病情,
你也知道煜儿死了,季淑妃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所有的一切就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朱棣,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的冷血,她们毕竟是你的女人和孩子呀。”
“如眉,这件事我并没有做错,这是天意使然,我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何况朕是皇帝,怎么会允许我大明朝的后宫里有陈友谅的遗孤存在。
“朱棣,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我妨碍到你的利益了,我的下场会不会跟她一样。”楚楚此刻对朱棣的话失望到了极点。
“如眉,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这些年以来,我对你如何,你十分清楚,
你可以为她们的死指责我,可你不能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楚楚摇摇头,身体一步步往后退:“你的冷血,绝情,手段,让我觉得你根本不是我曾经认识的朱棣,只是一个眼里只有权力和利益的帝王。”
楚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留下朱棣一个人心生怒火,
为什么如眉每次都是一样,总是拿别人的事跟他吵架,却从来不在意他的处境和感受。
后面很长一段时日,楚楚都在刻意疏远朱棣,每当朱棣回来时,她和孩子也早早休息了,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等着他回来一起用晚膳或休息,甚至每次朱棣她说话或想与她亲近时,她也一直刻意躲避,态度不冷不热,与他保持着距离。
楚楚知道朱高煜和季淑妃的死,并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可就是生气,生气他的冷血,他的无情,
他明明可以护住她们,可依旧选择放弃,任由她们的生命葬送在这冰冷的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