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大三上学年的最后一场答辩,袁一琦备考着期末的选修课,考完试,就到了寒假。
这个寒假袁一琦正面临着第一个艰难抉择:回家或留在这里陪沈梦瑶。
“你回家吧,也就寒暑假才回家,怎么能再留下来陪我。”沈梦瑶一边强忍着离别的不舍,一边替她收拾着行李。
把袁一琦送到机场的那一刻,沈梦瑶还是没忍住泪意,两人在机场抱头痛哭得像生死离别,另一边同样给袁一琦送机的王奕一脸冷漠,选择两人十米远,来逃避和这俩丢人家伙认识这件事来的不必要的尴尬。
结果没有袁一琦的日子也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因为没和沈梦瑶一起,袁一琦电话电话骚扰她的频率更加频繁,以至于经常带着耳机打一整天电话。
大年三十那天,在沈梦瑶的再三警告下,袁一琦总算消停了一些,把一天十通电话缩减到一天五通。
晚上十一点的少年正蠢蠢欲动地等着沈梦瑶接起视频通话,来抒发自己许久未见的思念。
然而接起来却是沈梦瑶一大家子的脸,登时把袁一琦吓得魂飞魄散,在听见沈梦瑶的声音才缓过来。
她开始暗自庆幸自己还没要先穿上那件吊带套装再勾引沈梦瑶。不然突然面对沈梦瑶七大姑八大姨的热切注视,她怕是要每个晚上都回忆这件尴尬时间到彻夜失眠,因为心里阴影而彻底丧失夜生活能力。
袁一琦笑着和不认识的面孔打招呼,听着那边叽叽咕咕听不太懂的上海话一脸茫然。
手机被人拿起,而后是沈梦瑶音调低得有些性感的轻笑:“她们夸你漂亮。”
“谢谢我也觉得我漂亮,”袁一琦在镜头前咧开白牙笑着,话题一转道,“坨坨呢?新年有新衣服穿吗?”
沈梦瑶把躺在脚边睡觉的坨坨抱起来给她看,沉重地回答:“又发福了,猫猫的衣服里没有它的尺码了。”
袁一琦幸灾乐祸地嘲笑着被亲妈嫌弃的发福坨,然后认真地说着:“没事啦,胖点有福,我给它织件小毛衣,刚和我妈学的。”
“你还学得会啊?”
沈梦瑶当然知道袁一琦是手笨得不行的人,折纸只会折最简单的纸飞机,也只会给她扎最简单高马尾。
“不许看不起我!第一件毛衣丑就丑点吧,反正是给坨坨穿的,丑猫配丑衣。”袁一琦顺手截了图,把沈梦瑶抱着坨坨时的绝美正脸保存了下来。
“你这家伙,刚来店里的时候你可对坨坨宝贝很好啊。”
“那不想着可以和你套套近乎吗。”袁一琦撅了撅嘴。
沈梦瑶只是笑着,抚摸着大猫的脑袋道:“好可怜的坨坨~”
袁一琦坐在客厅里边,沈梦瑶听着她那边传来的春节联欢晚会的音乐声,少年静静地垂着眸喝着百威。
“少喝点,”沈梦瑶皱了皱眉,“冬天喝啤酒很凉的。”
袁一琦眨眨眼笑道:“早就成年了,喝点酒有什么关系。”
沈梦瑶正要再出声训她,便被袁一琦打断了。
“沈梦瑶,”袁一琦忽然有些认真,缓缓地看向镜头里沈梦瑶的眼睛,“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然记得啊,你来我咖啡店……”
袁一琦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垂了眼帘,酒精的作用下,平日里开朗的少年也难得有了几分忧郁:“你果然不记得了。”
“啊?什么?”沈梦瑶有些迷茫。
“我高一的时候,寒假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淋着雪拖着行李箱往机场走,你给了我一把伞,”袁一琦似乎是在细细地回想,最后也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你那天很漂亮……我,很喜欢。”
少年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道:“沈梦瑶,有很多人提醒我不要淋雨淋雪,多穿衣服或是给我送几包感冒药,你是第一个给我撑伞的人。”
沈梦瑶愕然了,说实话,时间久远到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时常做些意气用事的善事,喂过街边的小猫小狗,给流浪汉送过被子,而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袁一琦记了这么久。
“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找你,找了很久,找了很长时间。后面听我一个同学说,在一家咖啡店看到了你,我才找到了你,我才找过来的。我时常会想,如果你没有漂亮到让人难忘,我又该怎么大海捞针地找你。”
因为别人顺手给自己撑的一把伞就苦苦寻找吗,这样听起来有些无脑的事放在袁一琦身上却如此让人感动,反而觉得她的青春肆意而浪漫。
或许双鱼座就是这般敏感到难以想象,却掏空了心血给别人安全感。
“为了奖励你找了我那么久,以后每个下雨天和下雪天都给你撑伞。”沈梦瑶笑着说,看着袁一琦肉眼可见地红了鼻头,扭扭捏捏个手绢哭得像亩零。
沈梦瑶一边忍着笑意截下了小孩醉酒的丑态,一边哄着道:“乖,别哭了,过年哪能哭鼻子。”
看着那边的袁一琦挣扎地走进了房间,倒在床里扭头就睡,沈梦瑶忽然有种哄小孩的感觉,挂着视频电话看袁一琦睡觉,一边自己做自己的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