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佐助“摧毁木叶。”

佐助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恨意，我侧着脸看见他的眼睛，六芒星一样的图案飞速旋转，是万花筒写轮眼。他得知了鼬的真相受了强烈的刺激进而直接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我趴在佐助肩膀上吹着傍晚略带着些海盐味的微风，往事却止不住似的在脑海中流转。

卡卡西“再见了，八重子，记得要回来看看。”

卡卡西“千万别忘了回家的路。”

我想起那天卡卡西意有所指的话语和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起帕克；想起身上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小樱；想起那个只知道吃一乐拉面嚷嚷着要做火影的鸣人。

佐助的选择让我注定无法实现对卡卡西的承诺，又或者说，这并不是因为佐助的选择，而是宇智波一族的命运使然。

看着满脸泪痕的佐助，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滑落至下颌的泪珠，他努力想止住哭泣，但薄薄的眼皮兜不住他夺眶而出的眼泪。

那天他在那块礁石上站了很久很久，从夕阳西下站到星光闪烁，站到微风都沾染了丝丝凉意，夏夜的海面如此平静，细细望向海水便觉得海水幽深、黑不见底，仿佛要将人吞噬了一般。我盯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拍拍佐助的肩膀示意他带着我回去，他这才像有了意识一般，垂下眼睛看了看我，把我从肩膀上抱下来走回了那处石窟。

「鹰」小队除了佐助还有其他三个人,一个是能变成液体的鬼灯水月,一个是留着红发的香磷,还有一个是稳重的重吾。这三个人当中我最喜欢重吾，老实还听话，最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能听懂我说话！平日里我都是挂在佐助身上，极其个别情况时我就趴在他身上，他身上很温暖很舒服，无聊时还会和他聊聊天。

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重吾能和动物对话，经常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水月看不惯佐助但又碍于他的实力所以经常拿我开刀，要么说我有了二心不愿再跟佐助，要么就开口闭口就拿我的耳朵说事。我不愿意理他，他就更变本加厉起来，丑猫丑猫的说个不停。

我狠狠瞪他一眼并开口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对着重吾，让他给我大声翻译出来，重吾很配合我，对着水月的脸大声说了句：

重吾“丑人。”

此话一出，旁边的香磷一下子笑出声音来，水月则是惊愕地张着满是尖尖牙齿的嘴巴满脸气愤和疑惑。

我给重吾使了个眼神，他秒懂立刻不痛不痒加了句：

重吾“是八重子让我说的，她还说它是宇智波一族的忍猫，说它就是说宇智波一族不好。”

香磷听到这话立刻停住笑声快步冲上去揪住水月的耳朵，恶狠狠威胁道：

香磷“你小子态度给我放尊重点，对佐助的猫好点。”

我看着水月被揪住耳朵但又不敢挣脱的模样捧着肚子笑，笑着笑着我想起来那个黄色头发和粉色头发的小孩。

小樱“鸣人！你个笨蛋！”

鸣人“樱酱，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嘛。”

他俩打闹的样子历历在目，竟然和眼前的场面不断重合了起来，弯着的嘴角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我有些笑不出来了。

我转头看向佐助，他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我看不出喜怒。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在嬉笑打闹的年纪，我能轻而易举的知道佐助心中所想，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我都能预判到；再到后来他和我一起生活，即使那个时候他开始喜怒不形于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但我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还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再到后来那次的重逢，我们几乎形同陌路，他的心中所想我是一点都猜不透，而且对于他这个人，我都感觉带着一种疏离感，就是这种仿若隔了层纱一般的疏离感，让我心慌，我几乎是立刻离开鸣人小樱他们慌不迭地想要立刻回到佐助身边。几天前，我瞒着水月和香磷把重吾和佐助一起叫进了一个房间，既然有了重吾这个人形跨物种翻译，我和佐助也能顺利交谈起来。我告诉了佐助我所知道的全部，包括我从古籍里看到的那句让我一直在意的话：血亲的眼睛相互移植才能获得万花筒写轮眼。也包括南贺神社那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读懂的石碑，还有团藏那满屋子的写轮眼。我一点点说给重吾听，重吾原封不动把我的话传达给佐助，我趴在重吾身上，看着他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佐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亦或是愤怒，而是异常平静。我上下仔细打量着他，他感受到我的视线，把我从重吾身上抱下来，

佐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着实听不出他的喜怒，不说话怕他疑心又害怕开口说了惹他生气，思量再三我非常谨慎开口：

八重子“你离开村子后，我无意中发觉了宇智波止水查克拉的微弱气息，一路追查过去，发现了团藏的密室，看见了实验室里的写轮眼。”

我努嘴眨眼让重吾把语气放得软一点，尽量不要刺激到佐助。当重吾说完，佐助语气平静，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我：

佐助“还有吗？”

我摇摇头，佐助点头示意着重吾离开。

重吾出去以后，密闭狭小的房间仅剩我们两个，顶上吊着一个简陋破旧的灯，晃起来产生着吱吱呀呀的声响。我摸不清佐助的想法，小心谨慎观察着佐助，随着灯的摇晃，光亮也随之晃动，佐助的脸亮一下暗一下，我有些看不清佐助的神色，他却摸了摸我的头过了许久才开口：

佐助“在那次见面之后，你一直跟在哥哥身边是吗？”

多年之后，佐助提起宇智波鼬终于是久违的哥哥，而不是冷冰冰的名字。

我点点头随即埋进他怀里哭了出来，我想鼬在临死前也会想念着多年前佐助趴在他怀里软糯糯地叫哥哥的样子。

在神秘古老的传说中，无论是谁，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濒临死亡时，都会看见属于自己的走马灯，从出生到死亡的每一刻画面，那是自己的一生。

不知道鼬能否看见走马灯，能否能在死前重温着那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