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取舍

我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施法尝试召唤虎灵，如今若想要不损耗自身，只有她才能帮我了。

司瑜·凤瑜虎灵，何时来？

顿了顿，我加强了咒术的力度。

司瑜·凤瑜虎灵，还不来！

虎灵殿下别唤了，我一直都在。

虎灵此刻似乎看穿了我的狼狈和我强装出来的淡定，叹了口气道。

虎灵他们最后都会身陨，已成定局。

司瑜·凤瑜不会的，虎灵，你在骗我对不对？

虎灵我骗你做什么？有何好处？

她一脸正经，让我不得不相信，不得不看破认为他们还活着的假象。

司瑜·凤瑜不行，绝对不可以，我要去救他们！

虎灵站住。

司瑜·凤瑜虎灵，你莫要拦我！

虎灵以你如今的凡人之躯，如何以一敌百？况且那个化丹手应当猜出你的身份不一般，此番再去可就要暴露了。

司瑜·凤瑜那又如何？我一定要救江叔叔和虞夫人。

我信誓旦旦地说着，脚下生风就要往莲花坞走。虎灵冷哼一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虎灵如今的你灵力低微，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若要救下他们必须要动用神力，可动用神力必然会伤到你这副躯体的根基，就像你方才的那一掌。

我愣了愣，原来她知道我动过神力了。

她叹了口气，望着我似乎是要斥责。

虎灵我已经说过，不到生死关头你不得动用神力，不然……

司瑜·凤瑜如今这般时候，还不算生死关头吗？

虎灵我说的是你自己到了生死关头，而不是他人。

司瑜·凤瑜他人？

她这话一下子便触怒了我，豆大的泪珠滚烫。对于我而言，江叔叔虞夫人他们可不是别人。

司瑜·凤瑜江叔叔和虞夫人于我有养育之恩，是我司瑜在凡间极为重要之人，他们的生死我岂能坐视不管？

虎灵司瑜？你可是忘了你到底是谁？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吗？

她也怒了，当即怒目而视，直勾勾望着我的眼睛，幽幽道。

她这话让我有些呆滞，更有些心虚。

司瑜·凤瑜我……

虎灵难道你忘记了十几年前为什么你宁愿下神生道受尽灭神刑也要转生为凡人吗？

司瑜·凤瑜我没忘，我一直都记得，永远记得。

我压着嗓子，泪珠再也止不住地落下，想起来了那些年的过往，如今对比起来，一个比一个绝望。

虎灵永远记得？哼，我看你是早就忘了。

司瑜·凤瑜我没有！我一直记得，我是为了救哥哥才来到这里的。

虎灵是啊，你是为了池音太子，才来到这凡间。

司瑜·凤瑜可是江叔叔他们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更是我的家人，我不能……

虎灵胡闹！你不是司瑜，你是凤瑜！他们与你相伴不过区区几载，你与池音太子才是至亲之人。为了他们，你可以不顾太子生死而去救他们吗？

司瑜·凤瑜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袖手旁观！

虎灵回身踱了几步，微微仰头望天道。

虎灵好，那你去吧。

司瑜·凤瑜真的？

虎灵不过我要提醒你，若你再妄动神力，导致你这幅躯体有所损伤，减损了寿命，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斥责道。

虎灵就算你等得起，那太子也等不起！他的神魂已经被凶兽的戾气吞噬了百年，也不知是否可以与戾气分离，你就要如此冒险。

我低头，进退两难，避无可避，但又无前进之路，无法选择。

司瑜·凤瑜虎灵，那你呢，你可以帮我去阻止这一切吗？

虎灵我没有这个义务。

司瑜·凤瑜可他们何其无辜？你就当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拉住虎灵的衣袖攥紧，央求着她，语气有些战兢。

虎灵若我可以出手，那你那时大可不必顾忌天规与反噬转生为凡人，以上神之躯来寻找太子的神魂岂不是更加容易？

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以上神的身份来掺和凡间之事先不说会触及天规，反噬之力也不容小觑。

虎灵况且，因那一掌，你不是也尝到了反噬的滋味了吗？

我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已经看得清楚，以结印灵咒前去是徒劳无功，双拳难敌四手；更不能以神力去救他们，那样会反噬自身，甚至可能会丢了这条命，哥哥在等我，我不能冒险。

司瑜·凤瑜那……他们就活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我有那个能力，但是就是救不了他们。

虎灵六界万物不可兼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出些取舍，这便是命数。

我茫然一笑，凄凄惨惨戚戚。

是我害得哥哥如此下场，神魂被囚禁于阴铁之中，如今供温氏之人操控，不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