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听学宜打闹

熬了一夜，终于到了正式听学的时候，我和师兄还有师姐都起的很早，早早地来了兰室占位子。

蓝启仁其六，必须积功累德，慈孝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

我已经第五次打哈欠了，眼泪都给逼出了眼眶，半趴在桌子上伸手撩着师兄的头发玩。

转头看看同窗聂怀桑，那瞌睡的样子没比我好多少。

啧啧，蓝老头的功力不浅呐，云梦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是远远不敌他的。

我拍了拍脑袋，拿着笔沾了墨就往宣纸上写写画画。伸长脖子看了看师兄，他也跟我一样，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着一只王八。

蓝老头此时也拿着戒尺走下台来游荡，眼睛却是一刻没停往我们身上瞅着。

少倾，师兄好像往蓝老头身后贴了个什么东西，我好奇地盯着看。

“哈哈哈……”

司瑜·凤瑜……噗！

我捂着嘴巴努力镇定，但是看到了蓝先生背后的那只王八，怎么也合不拢嘴。

蓝启仁笑什么？不许笑！

蓝先生却丝毫没有察觉，回头斥责我们一句继续讲，但是前方的蓝忘机似乎是发现了，一挥拂袖将蓝先生后背的王八摘取。

再后来，就是他向我们投来了豺狼般凶恶的眼神。这一眼神很管用，我们出于对他的忌惮，也就老实地坐好。

魏无羡（魏婴）哎哎，小师妹，看我！

司瑜·凤瑜魏无羡！

可过不了多久，魏无羡却靠上了我的桌子，冲我挑衅地挤眉弄眼。我哪能轻易放过他，把废纸攥成一团，抬手扬起一道法诀打到他的脑袋上。

司瑜·凤瑜

魏无羡（魏婴）哎哟！

他捂着脑袋轻声惨叫，歪了歪脑袋咬牙，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

魏无羡（魏婴）阿瑜，你这个……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魏婴）哎在！

蓝老头一声平地惊雷，我赶紧乖乖坐好，挑眉坏笑看着眼前站起来的师兄。

蓝启仁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便来考考你。妖魔鬼怪是否是同一种？

魏无羡（魏婴）不是。

蓝启仁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魏婴）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司瑜·凤瑜厉害啊。

我悄悄起身，拽拽他的衣摆夸赞。看来之前江叔叔按着我和师兄在祠堂背的书是派上用场了。

蓝启仁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无羡（魏婴）好说，好比你身后那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个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无羡（魏婴）屠夫。

蓝启仁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无羡（魏婴）金星雪浪。

蓝启仁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魏无羡（魏婴）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我暗自赞叹，魏无羡这书背的比我要熟，记得也比我多，还好蓝先生点名的不是我，不然就真的完了。

思及此，还是不住庆幸。

蓝启仁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就应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了，答对了也没什么可得意的。

我撇撇嘴，觉得这蓝老头的要求有些苛刻。对于我们云梦热血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肯坐下来认真看书的实在是不多。把这些东西都记在脑子里的年轻人更是不多。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何如？

我把手撑着下巴，跟着师兄一起思考着这个问题。

许久，堂上没有一人应答。

蓝启仁哼，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蓝湛）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

蓝忘机冷冷注视着前方，眉目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蓝忘机（蓝湛）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一字不差！不管是修仙还是为人，都应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迟早会自取其辱。

我抿了抿唇，对于方才蓝忘机说的那些方法不是不赞成，而是觉得太过于麻烦。

想将这怨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