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不再熟悉的双眸，利威尔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
斯蒂娜，这个名字他曾听多洛莉丝无意间提及过，可每当自己再深究时她总会矢口否认或者打着哈哈搪塞过去。
“你想要带她去哪?”
斯蒂娜见利威尔不打算就这样放走自己，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腿踢了过去。
“小矮子，她不属于这里。”
利威尔微微侧身抓住了她的右腿，抬起手又接下了向自己劈来的手刀。
“那也得她自己离开。”
看着对方的反应与力气，斯蒂娜也来了兴致，扭曲着被抓的左手将其收回来，紧接着又继续对利威尔发起进攻。
几分钟过去两个人竟打不出个高低，只不过斯蒂娜因为刚才浪费太多精神力，导致现在应对利威尔开始吃力起来。
见自己逐渐处于下风，斯蒂娜不满地啧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咧开嘴突然笑起来了。
“呐，利威尔你说多洛莉丝是你的什么人?”
利威尔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手，显然没有想到斯蒂娜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是家人。”
斯蒂娜歪了歪头轻声笑出。
虽然利威尔的脸依旧是那副阴沉的样子，周围的空气像是能冻死人一般。可斯蒂娜没有忽略利威尔在想到多洛莉丝时，原本凛冽的眸中划过一丝柔情。
“家人?小矮子，我可感觉你看多洛莉丝的样子可不像是在看家人呐。”
“什么意思。”
靠在现在的动作，斯蒂娜顺势靠近利威尔。
“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恋。”
她的声音略微沙哑但却让利威尔眸光骤然一缩。
因为她道出的正是利威尔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那是被他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他所鄙视所唾弃。
爱上一个养大自己的女人，这是一件多么无耻多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多洛莉丝的。
是六年前她失踪的时候?
不，或许更早。
在她消失的六年里，利威尔无时无刻都在想她，似乎时间无法冲淡他对她的爱意，反倒是愈来愈浓烈。
只是他的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那份爱永远只能在梦里才能表达出来。
利威尔太害怕了，害怕多洛莉丝会因为自己那份大逆不道的爱而厌恶自己。
好在他隐藏得很好，没有一个人知道。
然后此刻却被披着自己心爱之人面皮的家伙道了出来，撕下了他那一点遮羞布。
利威尔好看的眉眼开始染上了一层怒气。
见自己的话开始起效果，斯蒂娜又不动声色地调整一下位置。
“真是恶心啊，喜欢一个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女人，啧啧啧……”
“闭嘴！”
“你说要是多洛莉丝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斯蒂娜明显的感觉到利威尔有些慌乱了，看准时机转身手肘狠狠怼到了利威尔的肩胛。
被打的的利威尔闷哼一声，有一瞬间松开了力，但在斯蒂娜逃开时又反应迅速地抓住了她。
“我说了，她不属于这里！”斯蒂娜彻底烦了。
“就算你是她另一个人格，也不配替她做任何决定。”
“呵，我与多洛莉丝意识相通，我所做的可都是遵循她的意愿。”
她的……意愿?
她想离开这。
是啊，谁会想待在这个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的地下街。
肮脏又恶臭。
他们的钱是不够上去的，可多洛莉丝不一样。
利威尔做不到为了私欲将多洛莉丝留在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街陪他。亦或是让她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她的多洛莉丝是自由的。
这样想着利威尔渐渐松开了束缚住斯蒂娜的力。
“会去哪?”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小矮子要是有一天你能上去并找到她，那就算你运气好了。”
说完斯蒂娜不再停留，转身以最快速度离开了。
利威尔低着头，一股无力感笼罩着他。
就像面对当初肯尼的离开那样，他无能为力。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被少女说得那样认真。
可你还是离开了，不是吗。
——“利威尔长得好看，将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别老板着脸等会吓到别人。”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了。
是因为什么喜欢的。
是因为在得知他生日那年，多洛莉丝为了他去抢宪兵团的红茶吗。
是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吗。
是因为她总能看出自己所有吗。
是因为她那一句句真诚的承诺吗。
或许都是。
多洛莉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到那时……请允许我表达自己埋藏起来的爱意，可以吗。
三年后。
“多洛莉丝！”一个身着调查兵团服饰的金发男人正在呼喊着谁。
而被他呼唤的人此时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钢刀。
少女的皮肤比三年前要更白皙，身体似乎也更加消瘦了。
多洛莉丝抬眸平静的看向来人。
“你在这啊。”
“毕维斯，怎么了？”
“你想起我了?”
“……斯蒂娜跟我说的。”多洛莉丝撇开目光，微微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落寞的神情。
毕维斯楞了一下，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多洛莉丝我会一直陪着你。”
是的，多洛莉丝的记忆已经开始衰退了。
三年前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多洛莉丝的意识重新恢复后竟然将地下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停留在了离开上一个地方的时候。
当时在面对毕维斯时还显露出了惊讶与重逢的喜悦。
能忘记了地下街的麻烦，斯蒂娜他们自然开心。可渐渐的多洛莉丝开始忘记很多事情，包括毕维斯他们。
加入调查兵团后忘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知道，是毒性的原因。
于是加快了寻找解药的速度。
多洛莉丝现在只能每天靠斯蒂娜的提醒才能记起一些，以至于不会在埃尔文面前暴露太多。
毕竟在他们刚加入调查兵团时埃尔文可是有一段时间很怀疑他们的，只不过他们并不招摇而是无时无刻都在降低自身存在感。
再加上埃尔文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力的确强悍，冷静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对人才的包容度极高，也就慢慢的不再处处试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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