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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河灯碎愿

长月烬明——如果再来一世

桑酒回来的颇有些晚,她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在桑远侯府了,越王府是否设有门禁她也不清楚。

桑酒刚踏进越王府大门,便看到了冥夜,冥夜神色有些沉,看上去并不高兴。

“王妃去了何处?”冥夜凛眉,颇有责怪之意。

桑酒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今日花灯节,同兄长去闹市放花灯了,听闻放花灯许愿祈福可以除却一身霉运。”

冥夜的眼神有些冷,看的桑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王妃放个花灯怎么还把自己也一同给放河里去了。”冥夜上前两步,将外袍脱下来披在桑酒身上“看来这花灯祈福也不怎么样。”

桑酒:……?这说的是什么话。

“臣放花灯的时候,有个姑娘失足掉进了河里,臣顾不得当下便跳河里去救那个姑娘了,所以才浑身湿透,和花灯没关系。”

“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别染了风寒。”冥夜到底还是心疼桑酒,怕她生病,重话也不放在前头说。

桑酒点头,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袍子,往府里走。

冥夜看着桑酒的背影,心里头莫名涌上来一股恼意,他不知道凡尘还有这等节日,只是下朝时听见有大臣议论,颇为好奇。

冥夜本想着回府之后跟桑酒一同去看看这凡间的花灯节,结果回府之后没瞧见人,冥夜便也只能等着了。

不曾想等到夜更深处,桑酒才回来,回来便也就罢了,但冥夜没想到她居然跑去闹市放花灯了,还是和她哥一起,心里头便顿时涌上来一股难受的劲儿。

冥夜候在前殿看笺书,笺书上的字此刻就跟扭动的蛇蚁一般,他一个都看不进去,越想越气,冥夜恨不能把笺书给洞穿。

“王…王爷,竹笺要被您给掐断了。”扶离在一旁好心提醒。

竹笺着实可怜,明明什么也没干,此刻竟要被这满腹幽怨的冥夜掐断腰杆子。

“本王正看的投入,你作何打断本王?”冥夜偏头看向自己的侍婢。

扶离已经不想明着跟自家王爷说,他那股生气恼怒的劲儿全写在脸上了。

“奴婢是怕王爷太过投入折了竹笺,才多嘴提醒了一句。”扶离敛唇,弯眸看向自家王爷。

桑酒换完衣服出来,抖落了一下冥夜的袍子跟人开口“王爷您这外袍脏了,明日桑酒拿去给您洗洗,实在是不好意思。”

“府里是没下人了吗?一件衣服还要王妃亲自动劳?”

扶离是明事理的,上前拿走桑酒手上的衣服,躯身行了个礼“王妃,王爷衣袍给奴婢们洗就好了,您无需操劳。”

说完,扶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走的有点快,像是故意溜逃。

“王爷,时候不早了,要不…”

“不去。”冥夜都不给人把话说完的机会,一本正经端坐着看手上的竹笺。

桑酒:…?

“那王爷不歇息的话,桑酒便先回去歇着了。”桑酒当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冥夜情绪不对。

冥夜将竹笺丢在案上,不轻不重。

“回来”冥夜朝着要走的桑酒唤了一句“我没让你走。”

桑酒麻木了,心说这王爷还真是奇怪的不行,自己不睡还不让她去睡。

“你陪本王去放花灯祈愿。”冥夜有些执拗,桑酒和他哥去了,他也想和她去。

桑酒满头问号。

“王爷,时辰太晚了,这闹市唯恐早已闭市了,臣如何陪您去放花灯?”

“本王自有办法,王妃就说愿不愿意陪本王去。”冥夜小殿下生气了,偏生和他自己过不去,没放的花灯他就是要放。

“臣自是愿意的,只要王爷开心就好。”冥夜夜半要发疯,桑酒便也只能陪着。

冥夜起身拉住桑酒的手腕,桑酒人还没反应过,就被冥夜拉着往外走。

“王爷要去哪?”

“别问,去了你就知道了。”冥夜步子走的有些急,好在桑酒腿脚够利索,能跟上。

冥夜把桑酒带到了府邸月湖桥边,月湖水清,月光印在湖面倒影仿佛跟真的一样。

桑酒看着湖旁垂柳被风吹的来回摇摆,寒蝉也在不停鸣叫。

“王爷…不会是要在这放花灯吧?”桑酒有些累,半边身子都倚靠在桥柱上。

“是的,在这里放。”冥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盏小花灯。

冥夜把花灯递给桑酒“你去放吧,本王在这等你。”

“不是王爷自己要放花灯吗?怎么让臣去放?”桑酒百思不得其解。

“让你去你便去。”冥夜推了推桑酒。

“哦”桑酒依着冥夜的差遣,绕道湖畔,把花灯放到月湖湖面上。

“所以,王爷这一人一孤灯的,放的开心吗?”桑酒拨了拨水流,让花灯往低处飘。

“那你既知道本王会因此不开心,那为什么去时不同我言明。”

桑酒也挺无奈的,她压根不知道冥夜会因此不开心。

“臣不是有意的,还望王爷不要同臣计较。”桑酒的指尖还在湖中轻轻划着,人有些走神。

“王爷,祈个福吧,很灵的。”桑酒蹲的腿发麻,便坐在岸边了。

“不必”只有冥夜自己知道,他祈的愿不会实现。

冥夜也跟着坐在岸边,跟桑酒中间就隔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倒是显得很生分。

桑酒对冥夜的脾气捉摸不透,更不知道该怎么哄。

“心诚则灵,王爷真不许吗?”桑酒偏头看着冥夜。

冥夜也正好在看桑酒,两个人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对上了。

夜风大,在耳边刮刮作响,桑酒盯着冥夜看了很久很久,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一样,但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冥夜移开了目光,他知道他眼里的情切与爱意藏不住,他怕吓到桑酒。

桑酒也是在冥夜撇开眼之后才回过神,她盯人家太久把人家都盯害羞了。

“桑酒,盯着我做什么?”冥夜揪了手边一根草,有些不自在的把玩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熟悉,我是不是见过他,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桑酒用力闭眼,脑海深处浮现出来一个画面,舞女齐飞,鸠鸣鸟鹤,红绸荡漾,两个身着大红喜服的人在龙盘凤旋的婚轿上,牵着手看向天边尽头。

桑酒想看清那两个人的脸,可是不管她怎么深入去看,就是看不清。

“桑酒,你这是怎么了?”冥夜察觉到桑酒的异样,立马扣住她的肩头发问。

桑酒突然睁眼,冥夜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她心跳不觉闪了一拍,随即便不留余力的推开他“我…我没事。”

“有事的人都说自己没事,你觉得本王会信吗?”冥夜抓着桑酒的腕,抬手碰了碰桑酒的额头,有点烫。

估计是穿着湿嗒嗒的衣服吹了一路的凉风导致的,若是夏初末倒还没什么,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再晚些时日便要步入初冬了。

“你低烧了。”冥夜起身要脱自己外袍,却被桑酒给截住了。

“王爷,臣没事,以往上战场逢酷寒炎暑,生病都是常事,只是一点低烧,不劳王爷费心。”桑酒身子骨硬,嘴更硬。

虽然生病是常事,但人终归是人,生病了会难受。

“桑酒,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本王府邸并非沙场,你以往在战场上如何,本王管不了,但你如今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希望你这么轻视自己的身体你明白吗?”冥夜对于桑酒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件事很是生气。

做人要懂惜命,他以前不懂,但失去过一次,便也知晓了。

“臣没有,臣自己的身体状况臣最清楚。”桑酒反驳冥夜。

“我知你脾性刚烈,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依傍,也更不会开口跟人讲,什么委屈的事都憋在心里。”万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你能不能试着信任一下我,把我当成倚靠,任何难过不开心的事情都与我讲,让我也替你分担一星半点。”

桑酒不知道冥夜是何用意,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强硬的想挤进她的生活,怎么推都推不开。

桑酒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臣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臣和王爷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若不是这场婚姻,王爷和臣可能连交集都没有,臣很感谢王爷的关怀与抬爱,但臣不想倚靠任何人。”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又续上前面的话,“臣不明白王爷到底在执着什么,臣身上并无任何利用价值,更是帮不了您什么,臣唯一能做的就是重于尚清忠于您。”

冥夜的心揪在了一块,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唯一犯的一次错,就是饶恕了天欢,把桑酒的灭族之恨当成了凛然大义的交易,他从未想过一次错就能让他如此这般万劫不复

但他自始自终对桑酒的爱意没有变过,不管是在尚清神域还是竹林七年,亦或是仇恨堕魔与重生,他都没有变过。可是面前这人,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心的话,狠心到可以将他视若无睹,狠心到望不见他眼底所有的喜怒哀乐。

桑酒,我错了,可是你也很狠…

“你是当真不知道我对你心思是吗?”冥夜双手扣住桑酒的的肩头,烧红了眼,火辣辣的疼,连凉风都没办法将他的灼热吹散。

“臣愚钝,不知。”桑酒摇头。

“是,你确实愚钝,愚钝到连我的喜欢你都看不出来”冥夜扯了一下嘴角,痛意爬了满脸。

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你能不能也爱一下我?哪怕就那么一下。冥夜眼中涌上一股酸涩,眸前结了一层淡泊的水雾。

冥夜在一个人可怜的舔伤疤和在桑酒面前揭伤口,不计后果的选择了后者。

“我不奢求你能喜欢我长久,但只愿你能爱我一丝淡泊。”

桑酒有点累了,吹了凉风,身上有点热,面前这个人的倾言相诉,情意缱绻,让她陷入了一阵很长的沉默。桑酒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是活的,还在跳,但就是续不起那份他想要的爱意和心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她是真的对面前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把她越拉越远。

“王爷,对不起啊…我,你不要喜欢我了。”桑酒一点一点推开冥夜抓着她肩头的手,她不想这么狠心,但比起让冥夜越陷越深,她宁愿狠一点。

“我…我不值得您喜欢,把感情用在我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个婚您知道的,所愿皆非己,若是一开始便知道王爷会对我产生感情,那我冒死也会抗拒这桩婚事的,抱歉,我…”桑酒说到后面直接断了头绪,不知道该接怎样一句话才更为恰当。

冥夜想笑,他的爱不是空穴而来,而是百年的相处,片刻的心动,长远的欢喜,永久的失去。

他在墨河河底沉睡万年,一遍一遍用梦境麻痹自己,他每日每夜都抱着那个几近支离的蚌壳痛苦不已。

可就算这样,桑酒也还是不愿意来见他,即便留着一缕残魂,也不愿。

她让他那么爱,又让他那么痛。

“如果我说…不是与你相处之后产生的感情呢?”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在万年前就已经是你的丈夫,早在万年前就和你有一段不可抹去的虐恋情深呢?

那你还会原谅我吗?还会放下过往沉痛和我在一起吗?

“王爷,臣累了,臣想回去休息。”她知道,就算在这里跟冥夜扯一个晚上也扯不清的。

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她只能选择回避。

桑酒走了,独留冥夜一个人在原地,任他难过也好,发呆也好,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冥夜黯然神伤,他又想起了万年前,自己一点一点把桑酒碎裂的蚌壳粘好,等她回来,等她原谅自己,无止境的自我麻痹,就好像只要桑酒肯来见他,他们就会重归于好一样。

冥夜现在才幡然醒悟,桑酒是真的不爱他了,即便重来一世,也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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