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紫竹林。
林夕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的了,只觉得今晚这夜格外漫长,这觉也越睡越冷。
林夕冷……我好冷。
她的额间密密麻麻的布着一些冷汗,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宛然一副中毒模样。若是这会有人在她跟前,一定会被她这副样子给吓一跳。
咬了咬牙,林夕还是决定爬起来。
她想要催动法力对自己的身体一探究竟,可刚刚挣扎着盘坐起来,下一秒就忍不住跌倒过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林夕该死。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垂头丧气,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可怜极了。
林夕不是吧,这个身体竟然脆弱至此吗……
林夕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就要把小命断送在这了?
话是这么说,一丝狐疑却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出现的这种种症状,很显然是中了毒。可是这一路上,她也没遇见什么瘴气,怎地好端端地变成这副模样?
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想到了天欢。
“唰——”
林夕猛地拔下头上的簪花,摔在地上。
一条灵蛇因无处藏身,立马吐着信子从簪花上探出头来,一瞬间跑没了影。
她脑子“嗡”的一声,想起了临走前天欢对她说的话:
天欢“初次见面,这支簪子就送给你了。”
她方才戴了这么久,这蛇身上的毒性恐怕尽数都下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被气笑的,林夕冷笑了一声,对着灵蛇逃跑的方向眯了眯眼。
奶奶的,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她师傅整她,还没人敢对她这么放肆。
一来就给她个下马威,好,很好。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何性格,但是她林夕主打一个有仇必报,既然天欢对她不客气,她也没必要假惺惺地跟这位所谓的圣女装表面关系。
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林夕没忍住又“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林夕不行。
林夕当下还是解毒要紧。
尝试着调整好呼吸,林夕背靠在竹屋的墙壁上,盘膝而坐,试图用法力一点一点地逼出蛇毒。
才逼了一点,她的脸色就变了变。
……天欢当真是对她下了死手,这毒莫说是她现在这副身体扛不住,就算是换作以前,也是有些棘手的。
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林夕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如果桑酒没有将仙髓祭出,此刻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生生调理了。她体内还有妖气,希望不要走火入魔才是。
……
但现实往往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靠着稷泽的一丝神力,冥夜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醒了。
林夕脑袋昏昏沉沉的,慌乱中,她只看见一位身着蓝白衣袍的男子似乎有些着急地赶到她身边,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下一刻,她就听到这只手的主人焦急地喊她:
冥夜桑酒,桑酒。
冥夜你怎么了?
原来是……
你来了。
脑子里只有这最后一个念头,林夕终于捱不住,闭上眼沉沉地倒了下去。
见状,连忙抱住了对方的身体,冥夜的脸色有些不好。
他不清楚,她只是离开了这小一天,经历了什么,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用神力探了探林夕的灵台,冥夜惊讶地道:
冥夜这是……中毒了?
中毒之事非同小可,轻则受伤,重则毙命。冥夜不敢耽误,下意识地想到了合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手覆上了对方的掌心。
他轻声道:
冥夜桑酒,若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就按照我所说的做。
冥夜你体内妖气隐隐有反噬之势,我无法直接用神力注入你的身体,还需你配合。
冥夜的神力如他本人般清冷,像是一条涓涓之溪,一点一点地拉回了她的神智。
林夕嘶哑着开口。
林夕好。
看到初有效果,冥夜的双眸覆上一层喜色。
冥夜靠近一点。
几乎是下意识地,林夕照做。
夜色如墨,竹屋内更是光影甚少。受灵力的吸引,两人的身体挨得越来越近……林夕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吐纳的气息,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勾的她心直痒痒。
鬼使神差地,她就亲了上去。
感受到唇上突然传来的温热,冥夜紧闭的双眼兀的睁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
桑酒。
冥夜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在心里暗道: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