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

老木本来一肚子火，十五和十七说完，气消了一小半，如今小六收拾了串子，老木剩余的气也消了，小六也说了先把桑甜儿赎出来，麻子有的，串子也不能少。

如果老木是神农或高辛人，以他对串子的真心疼爱，恐怕很能接受串子娶一个娼妓，可他来自民风自由奔放彪悍的轩辕，蹲在门槛上吹着冷风，琢磨了半晌，觉得也没什么不行的，串子的媳妇就这么定了下来。

老木一旦决定了，立即开始张罗，娼妓馆也许觉得有利可图，也许是想惩戒桑甜儿，开了个高价，十五存下的钱还不够一半。

老木气的要死，四处托人说情，但娼妓馆这个地方多家势力掌管，复杂到极致，老木，小六，十五忙忙活活几天，也毫无成效。

十五这几日的脂粉做出来，第一套送给了春桃，第二套要送到了阿念的住处，十五这两日尽管很谨慎的躲着轩，可每日上街时，总能在各地碰到买东西的轩，有时是在杂货铺，有时是在包子铺，……最离谱的，是十五刚出了王阿婆家，迎面就碰上鬼鬼祟祟的轩，十五忍无可忍，提溜着药箱上前，冲轩微笑：“干什么呀？”

轩应该是编无可编，将表妹阿念搬了出来，“阿念不便出门，托我来十五姑娘这里拿回定制的东西。”

十五都快要信了轩的鬼话，把药箱背到背上，“那轩老板跟我走吧。”

十五也不管轩有没有跟上，径直往回走，走着走着，背上一轻，十五转头一看，轩将她的药箱拿了下来，背到自己的肩上。

十五伸手要拿，“不用劳烦，在下能拿动。”

轩身子斜了一下，躲过十五的手，微笑着说：“阿念急着要，十五姑娘，我们还是先去取吧。”

十五手掌一顿，手收回来，转身向前走，轩跟在她身旁。十五边走边说：“轩老板可真是个好哥哥，妹妹要什么，一刻也不能多等。”

轩侧目注视着十五，温柔笑着说：“妹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

十五揉了揉鼻子，笑着说：“你妹妹有轩老板这样的哥哥，确实值得炫耀。”

轩不说话了。

转过一个弯，回春堂就在那里，十五走进去，对轩说：“轩老板，药箱放到桌子上吧。”

轩将药箱放下，四处瞧着。十五拿了一个小木盒子走过来，“轩老板，一共二两银子，概不赊账，但你可以还还价。”

轩轻笑，“听他们说，你很喜欢钱，但东西又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还可以还价？”

十五答：“我乐意！钱对我有安全感，没了钱，百年之后我和小六，十七，就没法在四处游历安身。清水镇的人对我很好，当亲妹妹一样疼，卖包子的沐大娘早上会专门给我留爱吃的肉包子，杂货陈每日都准我在他的铺子里吃零食，喝青梅酒，还不收我的钱，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我也拿他们当亲人，只是又没有像老木和小六他们那样亲，所以我卖的东西价格便宜，还可以还价。”

十五看了轩一眼，叹息说：“我虽然卖的便宜，但但我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清水镇的大娘，大姐，娼妓馆的娼妓们都用了几十年，都好好的，每月都会回购，轩老板放心，我这儿是有保障的，绝对伤不了您妹妹娇贵的肌肤。”

轩的笑意收敛，“你会离开清水镇？”

轩的脑回路真新奇，十五转头收拾前堂的药材，点点头，“是的。”

轩沉默，将钱袋子放到柜台上，拿过木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