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见

天将降亮，清水镇的大黄狗还在呼哧呼哧睡着觉。

小六掂了桶到河边，淳淳清水流动，凉风习习，小六拿了桶里衣服出来到石块上揉搓，嘴里不住抱怨：“本来衣服便不脏，洗或不洗又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好闻了些，唉，十五真是娇气的紧，自己的衣服三日一洗，三日一换，也要老木；麻子；串子，还有我玟小六每三日一洗，一换。”

小六抱怨着，手却是仔仔细细的揉搓衣服，不留仍何污渍，嘴角牵着柔和温暖的笑。

等天亮透，小六的衣服差不多便洗完了，远处响起大黄狗的叫声，小六沿着河草回到回春堂，十五已然做好了早饭。

十五看向小六的方向，“是小六回来了吗？”

小六把衣服一件件搭到院子的绳子上，对十五说：“是我！我们十五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串子在一旁摆着碗筷，十五分着药材，十七在十五身旁碾着药材，十五说道：“我做了红豆粥，做了栗子糕，十七包了包子，老木去集上屠户高那买羊肉打算晚上吃，叫我们先吃饭不要等他，麻子也跟着去了，我在锅上温了饭，等老木和麻子回来就可以吃，。”

小六拍拍手，眼睛放光，“栗子糕！”

十五点头，白皙透红的耳朵动了动，忽道：“小六！洗手。”

小六沉浸在香甜软糯的栗子糕中，听十五一说，忙到十五打的水盆里洗手，洗完了手，十五手里拿了帕子，小六接过，擦干净手，怕十五绊着石子，又弯着唇角扶十五到桌子旁坐下。

十七刚刚抬起的手臂缓缓落下，落寞盯着十五的背影，低下脑袋，十五扭头，笑道：“十七，快来吃饭。”

小六伸手拿起盘子里外形不太好看的栗子糕，十五做的小巧，不两口就吃完了一个，小六刚想拿下一个，十五的声音就响起来：“喝点粥在吃糕，这样对胃好。”

小六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拿了勺子乖乖喝碗里的粥，待喝过半碗，便伸手拿起栗子糕吃。

十七夹了一个包子搁到十五碗里，十五以为是小六，便依着刚刚听到的脚步轻重声音看向右旁的小六，笑得清朗。

小六懵懵的，埋头吃心爱的栗子糕，十七笑容浅了些，沉默着低头吃栗子糕。

串子喝着红豆粥，只想赶快结束早饭。

小六仰头问十五，“眼睛有没有好一些？”

十五点点头，笑着说：“好了很多，已经可以模糊看到一些轮廓了。”

小六大喜，“太好了！再过不久，十五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十七有些僵硬，俊秀的眼睛盯着碗中的红豆粥，默默不语。

等吃过早饭，回春堂开了门，小六去了前堂做生意，串子也跟着去帮忙抓药，十五继续分着药材，要碾药材成粉的时候，十七收拾完碗筷出来，径直来到十五身旁，“我，来。”

十五往后坐了坐，给十七让了位置，十七弯唇，坐到席子上，碾着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