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妤是个好说话的，但本公主可不是。”
五公主说罢拍了拍身下坐的主座软塌，道：“这主座，本公主是坐得，还是不坐得？”
裕昌郡主没有法子，就算家中再宠溺她，但如今还是得对五公主低头，不单单是因为五公主的身份，更是因为五公主的性子实在不好拿捏。
“自然是坐得......”
裕昌郡主说罢便被五公主身边的侍女请到了下座，也就是原本昭妤坐的位子，她坐在那里脸色铁青一片。
昭妤过来的时候是坐的宫中的马车，茯苓也一早就让马车在门口候着了，但凌不疑却让人牵来了他的马车，率先将昭妤扶上了自己的马车。
凌不疑的马车内部空间很大，不过陈设也跟他的穿着一样都是黑不溜秋的颜色，不过昭妤没有功夫打量他的马车，她从汝阳王府出来便心情不好，一句话也没有说。
凌不疑坐在马车门帘前，路上阵阵的风吹在他俊俏的脸上，凌不疑微微侧头，似乎是想隔着马车门的一层门帘看看里头坐着的女子，只是门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着。
他将宽阔的背靠在门帘旁的架子上，原本想说些什么，耳朵一动贴近门帘却听见了里头传来的细弱的，带着克制的极为小声的啜泣声。
凌不疑顿时只觉得心脏一停滞，他让驾马车的梁邱飞绕过都城的闹市街口，从小巷子穿过去，这样路程虽是变远了，但胜在一路上没什么人很是安静。
吩咐完了之后凌不疑便掀开厚重的门帘直接进入了马车里面。
他进去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便和那坐在那里眼角含着晶莹泪水正小声抽泣着的昭妤对视上了。
昭妤一怔，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凌不疑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了进来，那双红红的眼睛泛着水光，小巧的鼻尖通红，白嫩的脸颊上带着泪痕，那脆弱的、柔弱的模样一览无余。
“你、你怎么进来了...”
昭妤那细软的声音还带着藏不住的哭腔，她连忙低垂下了眼眸用袖子不断擦拭着眼泪，通红的眼睛躲闪着凌不疑的视线。
“我听见了声音，放心不下...便进来了。”
“我好好的，没事...”
“你若不想说，那我便不问。”凌不疑说道，径直在昭妤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视线和昭妤持平道：“但我想留下来陪着你，可好？”
许是凌不疑看她的眼神太过温柔，不知触动了昭妤哪个地方，她再也坚持不住的哭了起来，却又怕被外头的人听见，红着眼睛不断的掉下来豆大的眼睛，压抑着细弱的哭声满脸皆是无助。
“我、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为何会这样想？”
凌不疑的心脏抽疼，昭妤的喜悲便是他的喜悲，如今她哭得伤心，他便是伤心。
“从小到大我都从未勇敢过，每每被人欺负都需要靠皇兄皇姐......”
昭妤竭力克制着眼泪说着，“从前我只知晓听从母妃的吩咐，生怕惹母妃生气，她便会不要我了。”
“我不敢生气，不敢不满，便是母妃对我下毒我也不曾怨恨她过半分。”
“五皇姐有话直言，随心所欲，母后虽时常罚她却常常保她护她，我也想像五皇姐那般，但我知晓绝无可能，因为就算是母妃心情最好的时候，也从未对我那般好过。”
昭妤觉得自己时常就像个透过墙缝窥探爱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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