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墨兰得开解

“夫君，我怕。。。”柔柔弱弱，低眉顺眼，眼波涟涟，怯生生的露出一点，像受惊的小鹿，我见犹怜。小娘教过她，男人么，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很重要。盛墨兰永远不会静待别人决定她的命运。

“墨儿，好好的聊聊天，你怎么伤心起来了。”李延益把她揽在怀里，“怎么在墨儿眼里，我就那么不通人情？我也怕啊，我年轻的时候，考不上举人，也汲汲于功名。我与墨儿议亲时，看墨儿长得好又有才华，怕墨儿嫌我寒微，和那个什么梁六郎跑了，我跑去瞧他，见到他虽是个纨绔子弟，不值一提，容貌却出色，我怕的很。那日去你家之前，我特地请人帮我收拾了一番，想在仪态音容上更胜他一筹。当时我和你说，待我考上进士完婚，就想着若是到时实在不行，就腆颜去找杨阁老做媒，没想到墨儿对我青眼有加。”

听他讲这些陈年旧事，墨兰心中甜蜜，原来他早将我放在心里。当年少女时的往事，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那我失了一个大媒，亏大了，想来是夫君容貌迷了我的眼。”

回过头来想，梁晗只是好看，自己早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而李延益是惊艳，他的诗和他的气质，都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也不光我是这样，李延益年纪轻轻，没啥背景，还能简在帝心，就是靠着在皇帝讨伐叛军时当礼官。

墨兰仔仔细细的又将李延益的脸看了一遍，这一年多的外任，是真的见老。李延益是江南人，生得白皙秀气，如今被北方的风沙雕刻了面容，增加了几分沧桑粗犷。两人要是歇下了，今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偏今夜要守岁，墨兰醒了酒劲，却还是不甘心，又捡起了这个话题。

“夫君，我攀附权贵，爱慕虚荣，你是不是心里鄙夷？”

“墨儿，你我结发偕老，我对你绝无半点看轻之意，你要我怎么说，若有此心，叫我千刀万剐，遗臭万年。”

“夫君！”这话一出，墨兰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李延益的赤子之心，令人动容，墨兰当时就想，此人如此待我，功名利禄我都可以不要，有他就够了。

“墨儿，无妨，我知道你与我一样，想我们夫妻同心，才对我说这些。我再给你斟酒，你有什么想说的，慢慢说。”

墨兰踌躇着，她嫁作人妇，也快十年了，为人父母，又做管家娘子，想问题早比做姑娘时，看到的更多更远了。夫君的突然升迁，她也跟着一飞冲天，马上就要做诰命夫人了，看到的东西更是不一样了，她以往的经验是完全不灵了。她仿佛明白了盛老太太当年说的那些累世勋贵，世代簪缨是什么。但是她又觉得不甘心，在盛老太太的那一套道理里，她就该认命，承认自己比那些人差，她从不承认本分，认命那些鬼话，但现在也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