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过往的噩梦惊醒，睁开眼发现已经天亮了，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半个小时。
出门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尹盼在小区门口旁边徘徊，她一看见我，就哭着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是小孩子，又长得可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阿姨，阿姨……」她一昧地哭喊我，我也手足无措，只能先把她带到车上。
我没问她怎么了，而是开车把她带到常去的早餐店，坐在店里面，我打开菜单放到她面前，才问她想要吃什么。
小姑娘一愣，脸上哭得到处都是眼泪鼻涕，看起来娇弱可怜，我看着她，总是会想起林栖若。
「阿姨……」尹盼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肚子先响了起来，「我……我不能吃……」
「两碗豆浆油条，再加一份小笼包，不够可以再加。」
我摸了摸她扎得乱七八糟的小辫子：「如果没有照顾好你，恐怕你妈妈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尹盼浑身一颤。
她呆呆地看着我，湿润的眼睛不停地眨动，那么小一个孩子，满腹绿轴心事。
直到我夹了一个小笼包到她的碗里，她紧紧攥着筷子，蓦地起身，趴在我的耳边，我下意识地搂住她瘦小的身躯，裙子底下两条腿像细杆一样，轻飘飘的，全身上下只有双肩包稍显沉重。
「阿姨，我妈妈说你很恨她，所以不会放过我的。」尹盼小声告诉我，「可是我觉得阿姨很好。」
我一瞬间有些心软：「你这么小，大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姨，你也疼么？」
她的小手摸到了我藏在袖子底下，手腕上的十几道伤痕。
我笑着摇头，女孩就抱住了我不肯放手，我清晰地听到她双臂环住我ɖʀ脖子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的吗？」
尹盼只是沉默着没说话，于是我换了个话题，去附近的诊所帮她处理身上新鲜的、还渗着血的伤口。
她很乖巧，任由我把她带到了公司。
刚进门，我就看到林栖若呜咽着，对副总哭诉。
「我的女儿是我的心肝骨肉啊，她不见要了我的命了，她平时很乖的，一定是有人把她带走了……」
「或许是孩子不小心走丢了，报警吧。」
林栖若像是忽然想起，尖叫着：「是江渺！一定是江渺！之前她还在电梯里威胁我要报复我女儿，很多人都听过那段录音了——」
明明带着哭腔，可我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林栖若脸上，那副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
「妈妈。」
小女孩细弱的声音响起，林栖若戛然而止。
下一秒就冲到尹盼的身边，去查看女儿身上有没有受伤，一掀开袖子，看到她的手臂上只有些陈旧青紫疤痕，林栖若似乎有些不满意，我微微皱眉。
「上班之前看到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就带回来了。」
副总见孩子回来了，便息事宁人让围观的同事们散去，我斜睨着林栖若，没漏过她眼底的懊恼和怨毒。
我想起过去班主任为了平息我的事情，带着欺辱过我的几个同学和他们的家长来我家道歉，我妈反而向他们点头哈腰说是我的问题，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以后，她转过身来指责我多事。
我在林栖若母女身上，感受到了这样窒息的氛围。
我弯下腰，从尹盼书包的夹层里掏出录音笔。
「同样的伎俩，次数太多就没有意思了。」
林栖若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时隔多年，再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熟悉的样子，她没好气的把女孩拉到身后，语气中仍带着对我的轻蔑。
「你还是这么软弱好欺负，竟然会对我的女儿无动于衷。」
我压低了声音：「怎么可能，她跟你长得那么像——」
「像到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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