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sy04.愿望的代价

于是当唐倾九向他跑过来时，散兵恶劣的期望着有什么东西将她绊倒，好让她狠狠的摔在地上，最好是头破血流，让她嚎啕大哭，这样他才痛快。

可惜，她没有。

她完好无损的跑到他面前，眉毛弯弯，带着室外冰雪的寒气。

“下午好呀！”她低下头来看他，不过几厘米的差距，散兵撞进一湖深潭，里面是月光盈盈倒映出的光波，随着水波起伏着，期待着他的回应。

“下午好...呵，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回应你吧？”他哼笑一声，将头一偏，慢条斯理的打量她的表情，唐倾九轻轻咳嗽两声，垂眼看着他说，“没有喔，我知道你不会回应我的。”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散兵蹙起眉，眼神忽然间凛冽起来，好像尖锐的刀剜过她的皮肤，浓重的黑暗又包裹上他们，唐倾九张了张嘴，放缓声音说，“我想得到一个你的笑容。”

“一个和往常不同，你发自内心，欢跃的笑容。”

散兵稍顿，望向她眼底，只窥见一片赤诚之意，如同正窜升着的火苗，散兵像是被烧烫了，烫的快要融化，于是他移开了视线。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他的语气冰冷，许久才转过视线紧紧盯着她，如匍匐在黑夜中寻觅猎物的响尾蛇，此时正发出危险的沙沙声。

唐倾九依旧看着他，目光坦荡而坚定，“我知道。”

“哈哈哈...”他突然仰首大笑起来，她从中分辨出了极明显的讥讽与嘲弄，不过几秒，他的笑容彻底放下了，神色漠然，阴翳的、灰沉的，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身涌动着冰冷可怖的气息，正缓缓爬上她的脊骨。

他抓住唐倾九的右手腕狠狠一拽，将她拉近，她跌了两下，弓腿撑住自己，霎时矮了散兵一大截，她抬眼看他，入目的是晕了浓厚黑色的紫眸，没有光亮，疯狂而美丽。

他凑近她，不过咫尺距离，连对方喷吐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唐倾九的身体微微发抖，那是提醒她危险的意思。

散兵忽的挑起嘴角，笑的优雅而疯狂，“这就不行了？”

“既然能把愿望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实施起来当然得付出些代价吧？”他的声音如同海妖的歌声，徐徐诱惑着迷途的旅人，他的目光依次落在唐倾九的眼睛、尖耳朵、嘴角、脖子、乃至裸露的锁骨，“你说呢，「魔女」？”

唐倾九看着他，不言语，也不退却，半晌，她伸出未被禁锢的左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柔软细腻的手指顺着眼尾的趋势抚过他画的胭脂，温热的，散兵没有躲开。

那只手最终落在他的发顶，像安抚受伤的野猫般劝慰的轻拍轻揉着，随后她又笑起来，同他的阴沉无光全然不同，那样闪闪发亮，她偏了下头，温柔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做好了为此随时付出代价的准备。”

散兵僵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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