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老妪往事（三）】

幻境里那两人躺在床上，他们拥在一起，心里想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为什么骗我?我们这样，会遭天谴的”女人声音中夹杂着对爱人的失望。

“你知道的，我不能娶你”那男子轻描淡写。

“但我爱你，我不会辜负你的，如果可以，我不会立马娶妻的。”

“你相信我，留在我身边吧，我不能容忍你嫁给别人，但你现在嫁给我大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

真是自私透了。

那女子不说话，她无声地沉默着。

她没有其他选择，母亲将她卖给了李家。

岁月悠悠，李太婆的过往镜花水月，在幻境中，融缩成影。

稀碎的日常，那男子好像突然变了。

他不再对她轻声细语，他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

心情不顺时，便来到她的后院，抓起她的头发肆意辱骂。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武帝少年之时曾言: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皇后之位，确算金屋，那金屋，闭了高贵的陈阿娇;咫尺长门，阿娇最后，不也被打入冷宫了吗？

承诺一事，一人言，一人信。言之者咥之，信之者伤之。

那女子全身淤青，男子似又渐感惭愧。遣人送药，女子又信了男子，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画面中，女子身形日益憔悴，男子又好似情深至已，整日守在床边，世人言之弟嫂苟且，那又如何?

贴榜寻名医，邪道揭之，言其屠夫杀生孽重，一邪法可使夫人痊愈。是为何法，屠村。

那便屠吧，瘟疫之种置于泉眼，生灵涂炭。

他带那女子逃向远方，那女子似好了，只是无法再孕子嗣。

她不知，她的命，是身边之人以百命换之。

亦不知，身边之人，为相伴一世，弑幼童以练邪法。

几十余载，他一边说着自己爱她，一边用尽手段伤害她。

红夜只觉窒息，爱情不应如此，那男子口口声声称爱，可他做的事，无不彰显着自私。

不过是为了自己无可安放的深情和愧疚罢了。

他垂眸，那自己呢?自己就不自私吗？自私的闯进江译的生活。

可是，他不会以爱的名义伤害江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