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经是个好人。”
“为盛都愁苦百姓送过银钱，替孩子们办过书院。”
“我礼让下人，刻苦努力，救助小动物，没有半分瞧不起曾经是质子的澹台烬。”
“可是好人……也会害怕。”
叶冰裳出现在叶冰面前，她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扭曲。叶冰看着她一向含着水雾的双眸此时愤恨地将自己盯着，再也不是先前的柔弱模样，只觉背后一凉。
自己这是见到原主了？
“在魇魔的梦中，我也曾是个好皇后，最后丈夫变心，儿子死了，我的心慢慢化作灰烬。”
“从小祖母就偏爱二妹妹和二弟，我要的一切都是自己苦心经营来的。”
“可偏偏二妹妹要同我抢！”
“二妹妹明明什么都有啊，显赫的家世，众人的疼爱，而我想要什么都要付出万倍的努力。”
叶冰裳眼角带泪，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姣好面容，竟伸手抚了上去。
多好看的一张脸呀。
这是以前的自己，彼时的自己是如此温柔美好，还未被澹台烬砍掉手脚制成人彘，更没有被丢进蛇窟，沦为幼蛇的食物。
突然，叶冰裳不知想到什么，抚摸叶冰脸颊的手转而捏住她双肩，叶冰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叶冰裳的指甲恶狠狠扎进她肉里。
“你为什么要救澹台烬！”
“让他去死！让他去死啊！”
“你忘记了吗！漆黑的地牢，周围脏臭烦人的骂声，还有每日啃咬我的蛇！”
叶冰看着叶冰裳在她面前发疯般地尖叫，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透过叶冰裳的话，她好像真的看见了漆黑的地牢，还有地上游走的幼蛇。
叶冰：“……”
她最怕蛇了！
叶冰被吓得险些撅过去，却被肩上的痛觉狠狠拽了回来。
她突然听见叶冰裳低低笑了一声。
“重来一次还是如此吗？”
“那就死在这里吧。”叶冰裳抬眸，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反正重来一次，你还是争不过她……倒不如，死在这里。”
什么玩意儿？
叶冰终于察觉不对劲。
叶冰猛然从叶冰裳的禁锢中挣扎出来，她看着黑暗的四周，心底深处隐隐有些不安。
“这到底是哪里！”
*
盛都最近不太平。
近日有多名百姓在睡梦中无故失踪，萧凛怀疑有妖物进入盛都，恰巧盛王将庞宜之请了来，二人便结伴除妖。
萧凛命陈贤带潜龙卫追查失踪百姓，京城内外也布置了日夜巡查，自己则与庞宜之暗中探查，谁知竟顺藤摸瓜摸到叶府。
萧凛立于叶府门前静默不语。
倒是庞宜之捧着自个儿的寻妖盘走上前来，“六殿下，咱们是进还是不进啊？你站在这里犹豫什么呢？”
“小师叔，你确定没弄错吗？”萧凛抿了唇，面色凝重，“那妖物当真在此处？”
冰裳前几日坠湖还在病里，他若带兵搅扰叶府，必会打扰她安眠，如此想着，便是更加不愿闯进去。
“错不了。”庞宜之视线从寻妖盘上挪开，“只不过…不是说那妖物每隔三日便会出来作祟吗？今夜三日之期还未到，他为何如此急迫，到底是什么在吸引他？”
二人正说着话，谁知叶府大门蓦地一开，是叶老爷领着家仆正往外走，叶啸乍一见到萧凛二人，倒是有些意外。
“六殿下？您怎么会来？”
还未等萧凛回答，身旁庞宜之忽然大喊一声：“不好！那妖跑了！”
叶啸目光随之一齐看过去，半晌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大喝一声。
“是那梦妖将冰裳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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