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梦中梦(下)

景国质子澹台烬是没有温暖的，他的记忆中每一个空隙都是黑暗，从来就无法理解其他人的感受。

倔强地抬头，被雪花染白头发的澹台烬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窥视的女人脸庞，刻意用着偷学来的笑容询问:“叶大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天气凉，不要着凉才好”。

“澹台殿下，你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吧，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这里是叶府，你是我妹夫，又为了救我而受罚。如果这样我都不出现，那我就不是叶冰裳”，这不是冥夜，那个骄傲战神不会如此呆滞，叶冰裳确信那只是一场梦，她不可能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天欢。

模仿来的笑容松松垮垮，澹台烬甚至开始维持不住这副表情，只能默默往后挪了点位置表达情绪:“你走吧！叶大小姐，如果让你妹妹知道的话，只怕你也不好受”。

“放心，我二妹妹巴不得我来这里帮你一把。澹台殿下，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二妹妹喜欢六殿下，如果她可以让人发现我们私交过过密，估计她就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和离，送我去寺庙青灯古佛一辈子，亦或者是沉塘，以免让我败坏叶家的名声”。

很疯狂的想法，叶冰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往这么恶毒路线而去，她精心维持多年的贤良淑德溃不成军，只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梦。

被这句话吓到，嘉卉急忙拉住试图给澹台烬取暖的叶冰裳:“小姐，您不能有任何污名。如果二小姐非要算计人，就让她冲着奴婢来吧”！

忠诚，澹台烬觉得好奇怪的感情出现在眼前，这个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的叶家大小姐得到了仆人的爱。

拒绝了侍女的提议，叶冰裳还是将自己的披风整整齐齐盖在澹台烬身上，这才察觉到他眼中的困惑，继而解释:“其实澹台殿下不必如此，愿意为了我冒险的人就嘉卉一个，我又怎么能让这为数不多的在意凋零”。

“萧凛”，不同意叶冰裳的妄自菲薄，澹台烬直接推出自己最嫉妒的人来反驳，他从来就不质疑的男人。

风雪天最冷的不是空气，而是尴尬。

刚刚绽放的笑容还未成熟，叶冰裳就换了副哀伤的表情:“澹台殿下，我只是庶女而已，六殿下人中龙凤，有些事想想就可以，真要落实到实处，只怕要贻笑大方”。

“你喜欢萧凛”，哪怕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澹台烬也认定了一件事，没有人会讨厌萧凛，他活成了世上最完美的模样。

缩回的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叶冰裳眼中的光泽散尽:“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家里的安排”。

“叶夕雾与我不是”，就好像是故意在作对一样，澹台烬怎么都不肯放过这个被萧凛爱慕的女人。

荒凉的心境再去几分朝气，叶冰裳低下头:“澹台殿下与二妹妹身份尊贵，我不敢与你们攀比”。

“你嫉妒叶夕雾”，平时说不出的话一股脑全都说出来，澹台烬发现这个叶冰裳有些不一样，他想要看到更多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