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

叶冰裳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嘉卉的死，那些尸体，哀嚎，让她的头痛欲裂，她起身想出去询问嘉卉的下落，可四肢无力，刚挣扎起身的瞬间就又跌落在地上。

她痛的闷哼一声，身上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听到动静后第一个赶来的人不是桑佑，是庞宜之。

“侄媳！你醒了怎么也不喊一声啊？我跟殿下都在外面侯着呢。”

桑佑这才冲进来将她抱上塌，为她盖好被子，只是一声不吭。

叶冰裳抓住他的手臂，看他愣了一下又急忙撒开。

“嘉卉呢？”

桑佑还是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冰裳。

他如今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侄媳，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他再带你去看嘉卉，好不好？”庞宜之端起那碗清淡的粥。

叶冰裳看了一眼，将粥打翻在地，手被烫的通红一片，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

桑佑被这一幕狠狠刺激到了，珍珠出声提醒着，“主人，要不你还是抱抱她吧？”

桑佑缓缓走上前，他也想抱抱她。

可他还有资格吗。

“别过来！”

叶冰裳大叫一声，在桑佑即将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喝住了他。

“我早就说过……”

“我只是个庶女，是叶家人的筹码，他们不要的筹码。”

“是你非要娶我，是你说无论我如何都会爱我，待我好。”

“我如今不过是个叛贼之女，你饶了我，休了我吧？好不好？”

桑佑看不得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将她抱在怀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庞宜之叹了口气，默默退出去将这处营帐留给他们二人。

桑佑将她红肿的手握住，施法为她消肿，将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庞，“冰裳……是我对不住你。”

“放开我！”叶冰裳歇斯底里的喊着，这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从小到大，贤良淑德就好像刻在了她骨子里一样，让她无论做什么都被拘着束着。

可贤良淑德究竟有何用啊？

“萧凛，你休了我吧。”

叶冰裳眼里布满血丝。

明明魔气被灭魂钉去除了大半，可桑佑却在此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戾气。

“不……”

桑佑将她抱的紧紧的，不管叶冰裳如何挣扎也不肯把手放开，他托着叶冰裳的头，“冰裳，我那实属无奈，我也不想如此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冰裳……你信我好不好？”

叶冰裳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血腥味横冲直撞的进了她嘴里，她不松口，桑佑也没有呼痛，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她不要怕，让她不要哭。

就好像当初的白逢安慰温窈。

为何啊。

“冰裳，你就恨我吧。”

恨我吧，哪怕是想杀了我也好，留在我身边。

他从未如此奢望过不可能的事。

可如今他只想让叶冰裳留在他身边。

一如萧凛明知道自己下山后时日无多，会死在山下，抱着必死的心遇见了叶冰裳。

他明知自己会死，可还是用自己的私心囚住叶冰裳。

连萧凛都做不成圣人，他桑佑又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