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退无可退

峦山之巅，白砂飘飘，衣尾被风吹起老远，在空中游舞。

亓凛“在想什么？”

宋亚轩“在想对错。”

亓凛“你变了宋亚轩，自从接触了灵梦那些人，就变得犹豫不决，感情用事。”

宋亚轩“我有些倦了。”

亓凛“你喜欢上他们了。”

很明显的陈述句，是不容否认的。

.........

宋亚轩没有说话，就只是沉默的望向远方，望着那层峦叠嶂的山。

半空中有很多属于那座山的灵，悠然自得撒欢。

宋亚轩长长舒口气，不由得回想他小时候，他的父亲同他讲的一个故事。

在早年人间禁止封建迷信，动物修炼，信仰神明寻求庇佑的越来越少，法力低微的神灵失去供奉，逐渐消亡，和人饿死是一个道理。

后来人间闹了一场大病，满城风雨，伤的伤亡的亡，医院人满为患，每走一条街道就能听见悲惨的哭泣和入了魔的磕头祷告。

从那时开始，不信仰神明的人们为了自己家人，爱人，重新供奉神明，祈求神原谅自己的无知和不敬，渴望得到神的庇护和帮助。

正是因为如此，本已经关闭的三界界律被再次放开，天神，地魔，鬼灵都一窝蜂的涌入人间。

这才造就了宋父和宋母，才有了现在的宋亚轩。

可是人们，又真的得到他们想要的了吗。

没有，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贪念是一把利刃，抹杀了他们的喉咙。

现在的大地承载生灵万物，来到人间的魂魄旋于上空高歌是不甘、或是遗憾，哀鸣与那潮湿沼泽绝佳搭配，界限障碍被吞没不留痕迹，再也无法关闭。

宋亚轩记忆最深刻的那便是宋父对他说，有些事有些局有些路踏入瞬间便定好了结局，不可退不可逆，唯一能做的便是随混世逐波秉持执念，那样走到尽头以后便是归宿。

尽头才是归宿吗，可是哪里才算是尽头呢。

宋亚轩这样想着，现在的他就停在了两难，走不前也退不后，感情是令人厌恶的，因为它无法控制。

与灵梦那些人相处的种种，都在宋亚轩心中不断翻涌，他每一天都在说服自己那些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他清楚，灵梦在追杀他父母时分成了两队，一队负责追杀逼迫，一队隐藏身份，与宋父宋母交好，最后里应外合，达成了目的。

宋亚轩“亓凛。”

亓凛“嗯？”

宋亚轩“我好像突然 感受不到我自己的存在了。”

宋亚轩是转生，可他并不是真正意义的人，因为在这一世出生时，他是个死胎。

血液是冰冷的，心跳脉搏是静止的，他除了空有一身上一世的法力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有上一世认识的亓凛。

宋亚轩修长的手覆在了胸膛处，闭上眼细细感受，良久垂下手，自嘲的摇摇头。

没有心跳，他不算人不算灵不算鬼不算神，在如此庞大的三界中，他没有自己的位置。

亓凛“宋亚轩，你认真的回答我，你是动摇了吗。”

这一次他没有回避问题，侧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亓凛。

宋亚轩“我的存在不允许我动摇，可想到要对他们动手，我的心脏会传来隐隐痛感。”

亓凛“我不知道你跟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想说的是，无论你是选择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就此止步，我都会帮你的。”

明明仇恨的种子在宋亚轩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却因为几次的出生入死，让他变得犹豫不决。

无论是谨慎细微的马嘉祺，心细如发的丁程鑫，热烈坦诚的刘耀文，讷口少言的张真源，不骄不躁的贺峻霖，亦或是.... 对自己推心置腹的阿严都在宋亚轩的心中挥之不去。

宋亚轩“我是不是很没用？”

亓凛“跟随你自己的心，走好你想走的路，那才是有用。”

二人就这样在山巅站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宋亚轩闭上的双眼重新睁开，眼中满是坚定。

宋亚轩“助我尽快开启黑石之地。”

亓凛“想好了？”

宋亚轩“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被小情小爱困住的绝对不应该是我。”

亓凛看着这样的宋亚轩有些心疼，她能感受到他的矛盾纠结冲突，也能感受到他的心在猛烈挣扎，这件事放在身上都是难以抉择的，常人不能何况是为仇恨而生的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