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一)

"小姐，您快些，这可要赶不上早课啦！"

待女阿映拎着挎布包焦灼地催促着子意，看着比她还要忧心万分。

"哦哦……好。"

子意应着，却丝毫没有要加快动作的意思。继续磨磨蹭蹭的擦着脸，愣愣地对上镜中睡眼朦胧的自己。

阿映继续叨:"今日可是开堂第一课，您可万万不能迟到啊。不然夫子定要到你父亲面前好好告你一状。哎哎，您还是上点心吧！"

这学府开在朝庭名相湘氏的湘府上。

京城几位有头有脸的官宦名贵的子孙都在那习书。

授课的夫子，一位是名满京城的风雅文豪陆子徐的座下长徒，徐城。

一位则是前任礼部尚书高岌，通晓古今，善读儒书孔学，但也有些出了名的死板顽固。

前些时日湘家因忙着操办次子的赴任宴，才将学堂的开课拖了些时日，今日便是开堂之日。

前些时候子意听闻徐城离京还未归，那么今日开课的必定是那苛严的高岌夫子。

学堂在读的皆是名官贵族之子，岩是开堂之课就误时，必是有失江家的脸面。

夫子的状要是告到了江大人面前，那可少不了她这贴身侍女的过失。

一想到如此，阿映便惊心不已。

江子意是江家独位千金，而江大人是朝庭命官，位太博。

江夫人则是江父之师卿太尉的女儿，也是皇贵之女，与江父是门当户对。

子意上头有两位兄长，长兄任都护之职，驻守塞外，常年离家。

次兄年岁尚浅，与子意一同在学堂习书。

阿映带着子意紧赶慢赶，终于在开课之时赶上了堂课。

子意轻手轻脚地探入课庭，一瞧，却见一众名门子弟早已俨然入座。

而书庭前先生此刻正拿着书卷，将严肃的目兴投向子意。

"咳，江郎之女？下次习书可要早此到才好。堂课习书，可不是件玩笑事。"

高夫子提高音调，言语神色间皆是不满。

"好的好的，谢帅长教诲。小女下次必定早些来才好。"

在阿映的注视下子意如捣蒜般点头。

次兄江桓扬着头眯眼看她，那表情像在调笑子意又迟到早课。

终于入了座。子意捧着脸，盯着满是儒学孔文的书卷，耳旁环绕着高岌片刻不停的讲教，觉得无聊极了。

慢慢出了神。

"《劝学》和巜师说》此两篇文章的情思主张有何相通之处？来陪嫣，试论一下你的见解。"

子意突然被先生拉回了神。

"吓死啦，还好不是我。"

子意小声嘀咕。

"《劝学》与《师说》分别从"为学"与"从师"两个方面探讨了学习的紧要之处，虽论述的视角不一致，但其最终目的都是为对诫人们通过学习来提升自我。"

回答完美无缺，投手举足间皆落落大方。

"她就是陪嫣，当朝公主那个才华满溢的侄女？够漂亮的啊。″

子意后座的话痨少爷陈斌小声向他对座的齐都事之子齐律抛出议论。

齐律督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庭前的先生，肃声道:

"听课。"

"切。"陈斌自讨无趣，表示不屑，转头把打量的目光落在陪嫣的身上。

子意八卦地顷声听到他俩的对话，好奇地打看着陪嫣——

女孩一身粉色华服，华贵而不失雅色，脸颊精致。

与子意年迹相仿，子意还满脸稚气，只像会捣泥巴玩的小朋友。

陪嫣却已出落得有些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真是女娲巨作。"

子意见在心中暗暗叹不公，与她相比，自己简直就像随手用泥点甩出的。

"嗯，不错。"

先生呆板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赞许之情，看得出对她的回答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