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几乎是哭着回去的，也不知道萧凉是不是脑子被吓坏了，临走还自己跳下湖扑腾了几下才爬上来——八成是怕被人知道他被吓尿裤子的事情。
小澹台烬对这个行为大为不解，秉持着有问题就要问清楚的良好习惯，他再次向金闪闪提出了灵魂一问：
“这就是人们说的‘羞耻心’吗？”
金闪闪刚刚发完一场疯，这会儿心情良好，就免费送了他一个标准答案：
“羞耻心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东西，人正是因为明白何为羞耻而为人，就好比猪狗，只需要有偏瓦遮身，有糟糠可食，它们就能心安理得地在人前交配、排泄，但人不同，就算身无长物，忍饥挨饿，有些事情还是不可以在人前做的。”
小澹台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萧凉一干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多了些许浅浅的明悟。
【澹台烬好感值 +10】
【目前澹台烬好感值：-10 】
远在系统空间的9527恨不得跳出来掐着金闪闪的脖子，大声控诉她荼毒幼儿脆弱的心灵。
……
……
发完疯的金闪闪抱着只大猪蹄狂啃，奈何她这具身体奶牙都没长全，啃了半天猪蹄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她也只能眼巴巴等着金若兰给她一点一点把肉撕开，放在她专属的小金碗里。
金若兰看得好笑，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金闪闪的小脸哄道：
“慢慢儿吃，没人跟你抢，若是不够，还有六殿下送来的四百两银子，很够你吃一阵了。”
可那银子也不该全拿去买了吃食啊！
站在旁边的松石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
“娘娘，六殿下送来的银子还是省着些花罢，不说这春日马上到了，要做些春衣，另有平日里打赏奴才的银钱、给您请太医抓药的银子，还有备着用来裁量新衣，采买胭脂水粉的银子，更何况娘娘久居偏殿，正殿还漏雨漏风——”
总不能全拿来买肉吧？
松石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也确实是在替金若兰担心，但偏偏金若兰本就不在乎这些，听到这也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
“我如今这幅样子，一不求陛下恩宠，二不求在人前露面，只求闪闪她高兴快活，宫里不是还有六殿下那里送来的碳火跟碧梗米？你去卖了换些银钱来，到时候给你跟黛绿一人做一件褂子，剩下的钱便托人寄回你们家里去吧。”
——不疯的时候，金若兰也是个眉目精致的温柔美人，言行举止间自有一股书香门第出来的气质。
她望着眼前的女儿，忍不住又勾起一个苍白的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般浅笑道：
“你们也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儿，一到年纪也就都出宫去，到时候拿攒的银子做些小买卖也好，去富贵人家做教养嬷嬷也好，都比烂在这深宫里来的强。”
“娘娘……您替我们姐妹考虑得如此周全，真不知如何回报，从前的主子也没有这般对奴婢的。”
黛绿忍不住红了眼，当场跟金若兰表起了衷心，就连一直对金闪闪有所戒备的松石也感动的眼眶发红：
“娘娘您真是活菩萨……从今往后，奴婢便是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也甘愿的！”
金若兰摸摸金闪闪的头，露出个娇娇弱弱的浅笑来：
“我还有什么指望呢，左不过盼着闪闪成人，你们也知晓，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时而疯癫时而清醒，闪闪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们二人了，日后她若是过得好，你二人跟着也能讨个恩典。”
那相应的，若是十一皇女真是什么妖怪……她们这两个贴身奴婢还能活？
松石忽然愣住了，再看浅笑的金若兰，只觉得口里发苦，再不敢有二心。
……
金若兰说完刚刚那番话，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痴傻的模样，夹着块肘子塞进金闪闪的小碗里，笑嘻嘻地哄她：
“哦，哦，娘的闪闪，多吃一点，吃完娘给你缝兔子，好不好？吃得高高的，吃得饱饱的……”
您这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这给个甜枣再敲打一番的宫斗技能是不是太过于娴熟了点？
金闪闪看看感动不已的黛绿和低头不语的松石，她忽然意识到，金若兰要是不疯，搞不好还能同盛王后斗上一斗。
……
……
金闪闪原本做好了萧凉上门报复的准备，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两天也不见他出现，反而叫她等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十一妹妹，听说五哥前日……我来瞧一瞧你，你没受什么欺负吧？”
身穿绛蓝色长袍的萧凛背着手站在庭院里，虽然他才八岁，但能看出他的长相像极了盛王后与盛王年轻时的模样，长眉丹凤眼，皮肤更是透着股健康的白皙。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他早早就披上了一条玄狐裘衣，头上戴着一顶绒面珠子冠，长袍剪裁的十分得体，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透着盈盈绿意的玉坠挂在腰间，就连身后的宫人手里都捧着一只镂空掐丝暖炉，叫他半点受不上凉。
熏着香的炭火融融，足见盛王对其宠爱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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