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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宫,景华殿。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凛儿如此聪慧过人,一套剑术只学了一月便已经能熟记于心,果然有朕当年之风采,看来过些时日那仙长临凡,你必能夺得头筹。”
盛王萧昳哈哈大笑,脸上尚且留有几分年轻时的俊朗风采,身着一身龙纹黑袍常服,倒也有几分“好父亲”的模样。
而被他夸赞的对象,正是盛国六皇子萧凛,他约莫八九岁年纪,但已经很有君子之风,一身月白蓝衫,外罩一件玄狐皮制成的马甲,腰间配玉,脚踩的也是扎实厚底的浮云锦做鞋面的靴子,莫说是雪水,就连踩进泥里也不会沾上半分尘埃。
“父皇谬赞了,儿臣不过是照猫画虎,不得父皇半分,若要练得这其中精髓,仍需努力才是——父皇,儿臣……何处走水了不成?”
萧凛行了一礼,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看方向应当是御膳房。
“来人!护驾!!护驾!!”
“快护驾!!”
周围的内侍尖叫起来,拼命护住盛王同萧凛,好在这虽火来的蹊跷,去的也快,侍卫宫人一齐上阵,没一会儿便见黑烟浮上云头,竟是被灭了。
“到底是因何走水?可查清楚了?!”
盛王护着萧凛,板正的脸上满是怒意:
“朕不知这宫里竟然都是些死人么?等到烧起来才能发现走水了,若非凛儿发现的早,还不知这火会烧到何处!”
萧凛不忍宫人受罚,上前一步劝阻道:
“父皇,天干物燥,御膳房不慎走失也是有可能的,况且这几日下了雪,备着水的防火缸结了冰,取水不易,请您宽恕这些宫人罢,只当是小惩大诫一番。”
盛王正要表态,却见前来复命的两个内侍手里还提着个不到五岁的小童。
登时,他脸上便多了几分不耐烦:
“朕让你们去寻走水的由头,你们带回来个小宫婢做甚?”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提着金闪闪的宦官几乎快要哭出声,他若是知道自己今日如此倒霉,一定不会抢着前去领功:
“陛下,恕奴才斗胆,这,这是十一皇女,方才便是她在御膳房,纵,纵火伤人……”
十一皇女??
哪来的十一皇女?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盛王也忍不住眯着眼睛从记忆里仔细检索,过了半晌他才仿佛想起什么,眯着眼睛道:
“啊……朕恍惚记得,是冷宫里金氏之女,算算年纪,也该有五岁了。”
一旁的太监总管见状,立马尖着嗓子恭维道:
“陛下当真是好记性,春和殿里住着的可不就是那金才人呢!老奴记着金才人诞下十一皇女后不久,便因思乡心切患了心病,王后娘娘特意分了春和殿给金才人让她养病。”
被这么一提醒,盛王脑海里模糊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但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那一团小小的身影似乎唤醒了盛王体内仅存的父爱,他特意冲侍卫招了招手示意把金闪闪放下,温声道: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在御膳房纵火伤人?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妨同朕说说,朕替你做主。”
“真的?你真的能替我做主?”
金闪闪自信抬头,一张脸黑乎乎一片,全身只有牙跟眼是白的,乍一看跟从煤球堆里提出来的一样,还莫名有些喜感:
“太好了!原来您就是我亲爹啊!”
一旁的萧凛:“……”
本来还想表达一下父爱的盛王也沉默了:“……”
什么玩意儿?
黑不溜丢的,乌鸦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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