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立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甜腻腻的装孙子:“弟子墨燃,拜见师尊。”
“嗯,进来。”
屋子里干净整洁,楚晚宁一身白袍,衣襟交叠得高且紧,颇有些禁欲的气韵。他今日束着高高的马尾,戴着黑色金属护手,坐在地上捣鼓着一堆机关零件,嘴里还咬着一支笔。
等等,屋子里怎么会干净?
楚晚宁不是生活白痴吗?
见他发愣,楚晚宁道:“愣着做甚?把屋子打扫一下。”
墨燃:“师尊,你这屋子多久没打理了?”
楚晚宁:“七日。”
墨燃有些好奇:“师尊,你会打理屋子吗?”
楚晚宁:“不会。”
墨燃:“欸?那你这屋子谁给你打理的?”
楚晚宁:“……田螺……姑娘……”
墨燃懵:“哈?田螺姑娘?!真有田螺姑娘啊?”
楚晚宁义正言辞的表示:“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墨燃:“那田螺在哪呢?我想看看。”
楚晚宁:“该出现会出现。”
墨燃:“……”
墨燃:“师尊,你这叠衣服……”
楚晚宁:“我自己洗。”
墨燃:“欸?师尊你会洗衣服。”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冷冷道:“这有何难?丢到水里,浸一下,捞起来,晒干即可。”
“…………”真不知道听到这句话,那些怀春思慕楚宗师的姑娘们会作何感想。
“田螺姑娘不会帮你洗吗?”
楚晚宁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需要劳烦别人!”
呆在竹舍看书的“田螺姑娘”隐隐觉得好像有谁在念叨自己,错觉吧?
“师尊,这个箱子是做什么的?”墨燃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
楚晚宁看着箱子,这个箱子好像是沈九送的。
“……这是床?”沈九看着楚晚宁的床,上面堆满了已经完成大半的各种机甲,还有锯子斧头锉刀等一系列工具,各个寒光闪闪,锋锐无比。
楚晚宁不觉得哪有问题:“嗯。”
沈九扯扯嘴角:“怎么没把你的脑袋切下来?”
楚晚宁:“………………”
沈九:“等我一下。”
他划开裂缝,离开一会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个箱子。
“放工具。”沈九把箱子给他。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心虚呢?装了两次就把这箱子给忘了,该怎么去和沈九解释?他有没有可能也忘了?
墨燃从愣愣的看着楚晚宁,他的师尊刚刚是笑了吗?为什么?想到什么了?
忙活了大半天,
“时辰不早了,你随我去饭堂吧,剩下的回来再理。”
孟婆堂里人来人往,死生之巅的弟子们三五成群地都在吃饭,楚晚宁拿漆木托盘端了几个菜,默默地坐到了角落里。
以他为核心,周围二十尺内,渐渐空无一人。
没人敢和玉衡长老坐得太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甩出天问就是一顿狂抽。楚晚宁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点,不过他不介意,冷冰冰的一个美人坐在那里,斯斯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墨燃是他带来的,自然得跟在他身边。
别人怕他,墨燃也怕,但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楚晚宁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厉害。
墨燃在他面前坐下来,镇定自若地嚼着碗里的糖醋排骨,嘎吱嘎吱地咬着,很快骨头吐成一座小山。
楚晚宁忽然一摔筷子。
墨燃一愣。
“……你吃饭能不能别吧唧嘴?”
“我嚼骨头,不吧唧嘴怎么嚼?”
“那就别吃骨头。”
“可我喜欢吃骨头啊。”
“滚旁边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