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河神的新娘子,”
“哈?”
女孩的声音依旧沙哑异常,却是刚好能让人听清楚的程度,可……可可可可……
“什么意思?”月彦本想发笑,但是女孩严肃的神情还是让他忍下。
“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河神的新娘子,要把我嫁给河神。”
女孩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虽然很平静,月彦却还是听出了不对,他本能的想打断,而且内心也不是特别想听,喂!离家出走的故事呢!
但是女孩以极其快的速度接了下去:“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我被绑着丢下了河,我喜欢你,所以我想知道……”
女孩顿了一下,月彦也懵圈了。
“我想杀了他们,那样的我,还算是好孩子吗?”
?!
月彦被惊了一下,带着丝丝茫然和无措,按照平常他这时候应该直接走人的,这种奇怪的孩子,根本不想理好吧,但……
月彦看着面前第一次这样放声大哭女孩,完蛋般的想着自己心软了。
他轻轻握住了女孩揩着眼泪的手,语气带上了点无奈和烦躁气息,说着:“虽然不是很了解具体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让我评价,但是可以认定的是那种父母绝对是错误的,
“绝对是该死的呢。”
月彦对上了女孩的眼,认真道出最后一句——
“你啊,没有错呢,是好孩子。”
天色渐渐黑了,似乎又开始下起雨来,月彦看着面前这个从听完自己话起,就开始发愣的女孩,心累。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挡在了两人的头上,雨没有那天的大,一衣足以,主要是觉得雨点打在脸上很难受。
第二天,女孩走了,月彦再没见到过她。
还没有问她名字呢,他想。
或许存在私心,现在听了武士们的谈话,他很希望这是女孩口中故事的后续,希望女孩变得自由,毕竟自己就是个逃不走的人。
说起来当时还邀请了女孩来工作,但大概率是不会再见了。
——这是6岁月彦最后的想法。
……
回到现在,16岁的月彦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紧接着,他看见面前的少女笑了,长长的泪水顺势划过脸颊,跌落到地上。
“死了,”少女笑着,话里是难以掩去的高兴,却是仍然在哭着,她说:“全部都是,我是好孩子吗?”
月彦点了点头,是很勇敢的好孩子啊。
雨彻底停了,两人便慢慢往回走,顺便捡了扔在小路旁的伞。
“要不要换个名字。”临近门前,月彦突然开口说。
离子转过头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你看起来很不喜欢。”
离子脚步停了一瞬,接着又继续迈起。
“月彦大人,这算是好孩子的奖励吗?”
“嗯,也可以这样认为。”
“那我想要,想要改名字。”
……
第二天,在书房里,纸笔,和堆成山的书。
月彦轻轻下笔,笔锋犀利,一笔一划皆若丝线般舞动,好看极了。
“鬼舞辻”
离子看见月彦这样写下,转而把笔递给了自己。
她看着面前这个套得厚厚的少年,微红的脸庞和虚弱的身体,她清楚的知道,他病了,需要休息,可是某人还不自知的,从早晨起就开始欢呼雀跃。
他笑着说,这样就理由逃脱了啊。
月彦笑得开心,离子却莫名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她越想越气,根本不该是月彦的错,这理由的出现都是莫名其妙,本来不需要的。
可月彦大人用着狡猾的话语劝说着她,因为好孩子是不会在意这些。
不,不应该再叫“月彦大人”了。
“提前来点好孩子的奖励吧,他们总归是都要死的!”
他是这样说的。
月彦写下了姓氏,把笔递给自己,目的什么的很明显。
离子心里紧张,表面上却像毫无思索的下了笔:
“无惨”
是祝福,是希望,那个孩子本来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受病的折磨,他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啊……
被灌了“无惨”二字的少年望着她,笑的灿烂,接着又指了指另一个空白处。
离子握着笔,像故意模仿着少年似的,写了个“鬼舞辻”,接着把笔递给了面前的人。
少年很认真的看了看她,转而在那字后面添上了:
“无离”
——————
“产敷屋月彦”实更名为“鬼舞辻无惨”
“腾石离子”实更名为“鬼舞辻无离”
至此,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