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黑瞎子带一个小姑娘东奔西跑不便,可瓜尔佳文鸳却不是娇滴滴的花瓶,在倒卖古董鉴定真伪这事上,她可以称得上内行。
瓜尔佳文鸳看向黑瞎子带回来的少年,她将花茶放在桌上,一袭月牙白的旗袍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姿,她小声嘀咕:
瓜尔佳文鸳“老黑,他是谁啊?”
黑瞎子“雇主新派给我的哑巴搭档,叫他小哥,不行老哥,瞅着年龄应该…不小。”
黑瞎子深思熟虑后回答,他知道这位小哥是张家人,一般张家人的寿命都比较长寿,从外表是分辨不出年龄的。
树荫下的张起灵盯着缝隙中渗出的阳光,深邃的眼眸仿佛与世无争,就好像不会有人看透他在想什么。
瓜尔佳文鸳盯着他看了看,她仰起头,看着空中火辣辣的阳光,觉得有些刺眼。
刚想开口,一副墨镜戴了下来。
黑瞎子“太阳有什么好看的?本来眼睛哭的肿的就跟豆泡一样,真不想要了?”
黑瞎子抬手将眼镜框给她调整好。
第一次戴墨镜时瓜尔佳文鸳可稀罕了,在宫中都没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
瓜尔佳文鸳“我长得这么漂亮,即便哭瞎了也是一个漂亮的瞎子,不像你,小心哪天把命丢在墓里可就真的断了香火,看你怎么跟地底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被黑瞎子养了这么久,瓜尔佳文鸳的脾气不再像从前一样,丢了愚蠢,多了俏皮可爱,顶起嘴来也是毫不客气。
黑瞎子笑了笑,他可不在乎列祖列宗,那些都是死后才要面对的事,而他什么时候会死还不一定。
黑瞎子“哑巴张,中午吃什么?”
张起灵“随你。”
黑瞎子“你中午想吃什么?”
瓜尔佳文鸳“随便。”
问了一遍跟白问没什么区别。
黑瞎子走进厨房,熟练的套上围裙,他就多余去问。
院子里,瓜尔佳文鸳坐在躺椅上摆弄插花,张起灵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黑瞎子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远远瞧去倒真有岁月静好的模样。
只可惜这种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那时候,黑瞎子的眼睛还没有开始瞎,他只是习惯戴墨镜来掩饰眼中的悲伤罢了。
*
黑瞎子出生在清朝贵族里,属于八旗子弟,与瓜尔佳文鸳所属的镶黄旗还有点渊源。
他小时候就过得锦衣玉食,不过从清朝没落后满清贵族一夜之间变成丧家之犬离开京都,瞎子也从高富帅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穷屌丝。
流浪的苦日子让黑瞎子变得格外爱钱,作为流浪在底层的贵族,瞎子的性格也被磨灭成了猫的脾气,哪怕深处险地也要从容危险。
这是他初识瓜尔佳文鸳时,为了哄这个小姑娘给她讲的,故事是真的,也是他本人的经历。
瓜尔佳文鸳对他更多的是心疼,她想黑瞎子不是真的需要钱,或许只有钱才是支撑他下去的唯一动力。
说白了,他们都是可怜的。
瓜尔佳文鸳“老黑,我要油泼面。”
瓜尔佳文鸳突然说道,她笑盈盈的看着,厨房里黑瞎子刚将清汤面出锅,看着油瓶里所剩无几的油,黑瞎子纠结再三还是开了一瓶新的。
他自己做饭是能省则省,若是小姑娘想吃就得按标准的来。
幸好只是她一人吃。
张起灵冷不丁的睁开眼,淡漠道:
张起灵“油泼面…加一份。”
黑瞎子“哑巴你故意的是不是?刚才我问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说随便!吃什么油泼面!再挑三拣四就给我吃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