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情谊暧昧。
敞亮的明月楼里点燃盏盏灯,帝王仪仗的轿舆乘着一色红的烛蜡而来。
陵容正坐在蜡烛下看绣花样子,抬头见玄凌进来,忙起身让道:“皇上。”
他双手搀了陵容起来,道:“在做什么?”
陵容和他手拉手携着坐下,笑吟吟道“前几日在上林苑瞧见珍淑帝姬,帝姬夸赞臣妾的香囊别致,臣妾想着也给帝姬绣一个呢。”
玄凌颇有些醋意道“你倒是好心,也没瞧见你给朕也绣个什么东西。”
陵容忙笑道“皇上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里是没绣,只是想着给皇上一个惊喜呢。”
闻言,玄凌脸上笑意更甚,问道“绣的什么东西,拿来给朕看看。”
陵容摇头,婉声道:“这可不行,还没绣好呢。”
玄凌瞧着陵容这般娇俏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容儿心口不一,嘴上说着给朕绣东西,手上却忙着给珍淑调绣花样子,可见你对朕不诚心。”
陵容也不恼,娓娓道“臣妾这院子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桃花。听闻珍淑帝姬桃夭园里面的桃花品种不凡,臣妾这是绣了香囊好去讨要的。”
玄凌闻言直点头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倒是会讨巧。”
陵容娇笑着依偎在玄凌怀里,也不反驳。
玄凌抚了抚陵容柔顺的长发,煞有其事的道“珍淑可宝贝她那个园子,就是朕也轻易碰不得。你能投其所好,也算是聪明。”
二人闲话家常,才要睡下,门上“笃笃”两下响。内侍尖细的嗓音在门外恭声唤道:“皇上。”
玄凌有些不耐烦:“什么要紧事?明日再来回。”
那内侍迟疑着答了“是”,却不听得退下去。
陵容劝道:“皇上不妨听听吧,许是要事。”
玄凌披衣起身,对陵容柔声道:“你不必起来。”方朝外淡然扬声:“进来。”
因有嫔妃在内,进来回话的是芳若。素来宫人御前应对声色不得溢于言表,芳若只不疾不徐道:“启禀皇上,惠嫔小主溺水了。”
陵容猛然一惊,没想到沈眉庄还是溺水了。
咸福宫和长信宫隔的不算太远,一路与玄凌乘着步辇赶去,远远看见整个咸福宫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咸福宫主位冯淑仪早得了消息,带了宫中妃嫔与合宫宫人在仪门外等候。见了御驾忙下跪请安。
玄凌道一声“起来”,方问:“怎么样了?”
冯淑仪回道:“太医已在里头抢治了,惠嫔现时还未醒过来。”停一停道:“臣妾已打发了人去回皇后娘娘。”
“恩。这时候皇后该睡下了,再打发人去告诉让皇后不用过来了。”
“是。”冯淑仪一应声,忙有小内监悄悄退了下去回话。
玄凌对众妃嫔道:“既然太医到了,这么一窝蜂人进去反倒不好。你们且先去歇着吧。”
沈眉庄居住的存菊堂在主殿昀昭殿的西侧。一进门就看见甄嬛坐在床榻边低泣,宫女和太监也是在太医的指示下乱哄哄的忙成一团。
陵容眉头一皱,问了句:“惠嫔姐姐的情形如何了?”
为首的江太医说:“回皇上和小仪的话,惠嫔小主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所以一时还未能醒转过来。”
陵容点头,到底是初春。沈眉庄这一番落水只怕会得了风寒。
江太医见玄凌“唔”一声,才接着道:“臣等已经拟好了方子,惠嫔小主照方调养身子应该会很快康复。只是……”江太医略一迟疑。
“只是什么……”皇帝道:“说话莫要吞吞吐吐。”
江太医肯首道:“是。是。只是小主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如此你们更要加意伺候,不得大意。”
众太医唯唯诺诺,见玄凌再不发话,方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