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气缥缈，云蒸霞蔚，天门之后，是穷尽一切凡俗之人对仙界的想象也无法窥见的蓬莱。

唐宁此时无比庆幸她在身死后还能有穿越异世，体验新生的选择。这般新奇的景色能得一见，也是常人不可得之幸。

门主余下诸位还请随此阶直入梅花堂，吾告退。

门主话落，揖手一礼，身影消散。

天阶浮空排列，笔直通向视线尽头的云山仙殿。

通道两旁亭台楼阁，云雾山水，间序环绕。沿此道，可阅尽宗门外景，品略修仙生活。

唐宁迈开脚步，忽然发觉同行之人少了许多。未进天门前约莫着有十三人，而现在除她以外只余四人。

其他人呢，他们去哪了？

陆陆续续有人察觉这一异象，皆踟蹰不前。

？？？意不坚者，难登不霁山；心不定者，不得过天门。你们的同伴是被淘汰，留在了门外。我宗会派人遣送，无须担心。

一男子御剑滑行而过，兰色衣角倏忽入眼。不等唐宁捕捉到全身，他已隐入天门，独留话音悠悠。

“真的吗？”

“人可不稀罕骗我们。”

“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先走吧，前面好漂亮啊。”

……

通道不宽不窄，可容三人同行。他们两两做伴，唐宁远远缀在后头。

万事堂、明理殿、植邑处……种种功能性建筑次第排序，井然有序。不时有鲜衣仙者或乘云或凭风穿行其间，目光友善，礼数周全，倒与话本里素色裹身，清冷无情的描述大相径庭。

唐宁一行人且行且停，回应着仙界前辈的致礼，荣幸之至又无比拘谨。

至梅花堂前，五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无人守门，玉白雕花双开门大敞着，往内看是空荡荡的大堂，薄纱悬挂四周，感觉装饰似乎过于素净了。

见此景，几人面面相觑，低声商议。其中一个粉衣女孩回头瞧了瞧唐宁，看着并无恶意，许是想唤她一起。

唐宁把梅枝别在腰后，在心里发问：“统，我可进去啦，你确保万无一失？”

“去吧。”

唐宁借过。

唐宁移步门前，微微敛目，大步进前。其余人不约而同地跟在她之后，安静下来。

当站在殿堂之上，才发觉此方的素雅内敛却不单调。暗香浮动，萤光四散，白纱纷扬，透着说不出的肃穆和悲伤。

？？？好，好，好！

一道威严正气的声音响起，还在四处张望的考生们被吓了一跳。

唐宁扭头向声源处看去，那方的帷幕不知何时向两侧挽起，可见一位须发半白的中年道者盘膝悬于空中，笑得眉眼俱弯。

？？？意比金坚，心如海礁，梅开五瓣，后生可畏啊！

？？？临兄，你意下如何？

道者看向右侧，语气恭敬。那里的薄纱也缓缓揭开，绝色出尘的面容显露出来，正是曾与青衣老道会饮的那位。他倒是稳稳站在空中，衣袂无风自动，更显飘逸，不似尘世人。

这位谪仙般的人物微微抬眼，似有所感把视线投向怔愣着的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