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

程远出来时江乘舟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那双漂亮又澄澈的桃花眼轻轻合上。

程远弯腰手上按上江乘舟的肩要把他扶到床上时，自己的腰就被一双手给搂住了，微凉的体温隔着一层布料传到自己身体上，程远僵住了，但更让他僵住的是江乘舟接下来的话。

“叔叔。”

江乘舟在迷糊中遵从自己的意愿抱住了程远，抱住了这个在过去遥远的记忆中，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无限温暖与安全感的男人。

“你叫我什么？”被抱住的程远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叔叔。”江乘舟似听到他的话又梦呓叫了一声。

叔叔？”仔细看了江乘舟的脸不由得苦笑，原来是这样啊！遇上他自己出色的敏锐性怎么都变钝了，怎么就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叫粥粥的孩子。

总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可自己还是在他靠近自己，对自己无意识的亲近时忍不住的暗暗产生多余了的期待和幻想。

“粥粥啊！”程远轻声叹道。

原来他对自己的亲近与信任是因为他是粥粥。

程远将他扶躺到床上，要起来时江乘舟的手还牢牢的抱着自己的腰，不管是对以前的幼小的粥粥，还是对现在长大的江乘舟，程远都不忍强硬地把他的手甩开，拒绝他。

只得无奈的用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额头，以前他睡不着程远就是这样抚弄着哄他入睡。

程远失神的看着他睡过去的容颜，确实是粥粥，自己怎么就是没察觉到。

程远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大洪水中，小小的他被水冲到河里去，堪堪挂在一根树枝上，朝趟水过去救他的自己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你救。”

像只故做凶狠的小病猫，虚张声势的吓唬人。

可自己哪会听他的，还是过去了，在树枝被水冲断的那一刻将他抓住了，然后两人一起被洪水冲走。

程远抱着他在河水里飘泊了十多个小时，才找到上岸的机会。小孩子的身体较弱上到岸上时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山里环境恶劣再加上天气变幻莫测，江乘舟的烧一直不退，小小的他叫程远把他给扔下。

程远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年纪小小的生存的欲望这么低。程远气得腾出一只手，在他的屁股上揍了一下：“扔什么扔！抱紧，别松手，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出去的。”

几天不管是遇到什么危险，还受了什么伤，病得有多难受他都没哭过。这时却抱着他的脖子小小的抽泣着，哭得很安静，一滴又一滴泪水掉到程远的脖子上，将程远刚晒干的衣领沾湿。

程远平日话就不多，也没怎么和这样小的孩子接触过，他哭得又得这个可怜，就更不知道怎么哄了。

想来想去只想到平日里带军犬的训导员在犬委屈时用手一下一下摸着犬的背给犬顺毛，不过一会恹恹的犬就回蹭着训导员的手掌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