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带来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陡然升腾的、几乎能将人灼伤的热度。
良久,还是叶铃音先扛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暧昧。
她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羞窘:“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语无伦次 苏暮雨终于缓缓松开了手臂,但依旧扶着她,让她站稳。
目光深深锁住叶玲音低垂的、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脸,眼底的惊涛骇浪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辨的幽深。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克制着内心的杂念,抿唇道:“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知道她喝醉了?
叶铃音不敢抬头,手指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指尖冰凉。
“回去休息吧。”苏暮雨最终只是这样说,松开了扶她的手,但依旧站在她身侧,防止她腿软摔倒,“今晚的事......不必再提。”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意外从未发生。
但,苏暮雨不会装。
他所有的伪装都太拙劣,而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叶铃音也顾不得许多了,如蒙大赦,胡乱地点了点头,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便低着头,脚步虚浮地匆匆朝着自己卧房的方向走去,完全未曾看见苏暮雨朝她伸出都手。
背影仓皇,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
苏暮雨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进了卧房。
......还想扶她来着,算了 。
不过,她害羞了么。
苏暮雨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明晰的,是唇上似乎海残留的温软。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刚才被那柔软唇瓣触碰过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微湿的、甜香的触感,像一枚无形的烙印。
不多时,男人唇角轻翘,神色如沐春风。
夜风更凉了,吹动他玄色的衣袂。
苏暮雨仰头,透过琉璃顶看向模糊的月影,那双总是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确确实实地、不一样了。
而拐角处的阴影里,一道原本打算过来“看看情况”的黑色身影,不知已静静站立了多久。
苏昌河抱臂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嘴角那抹惯有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桃花眼中一片沉冷,映着远处微弱的光,晦暗不明。
他手中把玩匕首的动作早已停下,指尖用力,几乎要嵌入金属的纹路之中。
.......
第二天,叶铃音是被窗隙漏进的天光唤醒的。
头有些闷闷地疼,像被裹了一层湿布,喉咙也干得发紧。
昨晚零碎而滚烫的记忆碎片,随着意识的清醒,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清甜的梨花白,苏昌河带着笑意的眼睛,苏暮雨的怒火,夜风,石槽叮咚的水声,还有......
“轰”的一下,血液似乎全部冲上了头顶。
叶铃音猛地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蜷缩成一团,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碎雨轩,或者干脆时间倒流回昨晚她接过那杯酒之前。
她..... 亲了苏暮雨!
之后他还抱了她!
虽然是为了扶住她.......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他一定觉得她是个借酒装疯、不知羞耻的女子吧?
会不会因此厌恶她,觉得她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