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苏桃看着他后背因动作而微微渗血的绷带,忍不住开口。
“无碍。”他打断她,目光掠过她担忧的面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垂下眼睫,“劳姑娘挂心,紫英愧不敢当。”
这声“苏姑娘”比之前还要唤得格外生分,苏桃微微一怔。
她想起昨夜他昏迷前,紧紧攥着她衣袖不肯松手的模样,与眼前这个冷静自持的他判若两人。
这时,王权富贵与梵云飞一同走了进来。
王权富贵目光扫过慕容紫英,沉声道:“袭击者的身份已初步查明,是‘幽冥教’余孽,他们盯上阿桃,确是为了所谓的木灵族血脉之力。”
梵云飞冷哼一声,金瞳中满是戾气:“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也敢觊觎不该他们碰的东西,慕容,听闻你对他们颇为了解?”
慕容紫英靠在榻上,面色平静:“幽冥教信奉邪神,惯用蛊毒,多年前曾试图盗取木灵族圣物,被守护者一脉击退。”
“我母亲....曾是守护者中的一员。”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桃,语气郑重,“守护木灵族后裔,是我母亲的遗志,亦是我的责任,苏姑娘不必因昨日之言多有挂怀,你我之间,并无血缘牵绊。”
他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静。
苏桃清晰地看到,在说出“并无血缘牵绊”时,他眼底那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一丝的释然与某种更深沉的情愫。
王权富贵眸光微动,深深地看了慕容紫英一眼,未再多言。
梵云飞则挑了挑眉,抱臂立于一旁,神色莫名。
待王权富贵与梵云飞离去商议加强防卫之事,房内只剩下苏桃与慕容紫英两人。
空气仿佛凝滞,只听得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苏桃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恢复生机的药圃,轻声道:“所以,你之前多次相助,赠书赠药,皆是因为这守护之责?”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探寻。
慕容紫英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初始.....确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后来.....”
后来如何,他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苏桃回头,见他已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隐忍。
她忽然想起秘境之中,他毫不犹豫为她挡下忘川之水,想起他手札上“护她周全”的字迹,想起他毒发时,依然将带血的玉佩紧紧握在掌心.....
这一切,真的仅仅只是“责任”二字可以概括的吗?
她心中纷乱,未曾注意到,在她转身之际,榻上之人悄然睁开了双眼,那目光深沉如海,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其中翻涌的,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痛楚与爱恋。
.....
慕容紫英的伤势在苏桃的精心照料下好转得很快。
然而,他似乎在有意识地避开与苏桃的单独相处。
即便是在药圃相遇,他也只是远远颔首,便借口处理事务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