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剑心（63）

他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有些事，想清醒一下。"

苏桃取来油纸伞，走进雨中为他遮雨。

两人站在海棠树下，雨滴敲打着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日莲池边..."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不是无心之失。"

苏桃握伞的手微微颤抖："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可我..."他转身面对她，雨水打湿的眉眼格外深邃，"每日看着你在他人身边强颜欢笑，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就像被千蛛啃噬。"

雨越下越大，油纸伞在风中摇晃，慕容紫英伸手稳住伞柄，指尖不经意覆上她的手背，这个触碰让两人都愣住了。

"抱歉。"他立即收回手，后退一步踏入雨中，"我失态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桃站在雨中久久未动。

傍晚时分，雨停了。

苏桃在药圃发现那株新移栽的夜光兰有些萎靡，正细心照料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让我来吧。"

慕容紫英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墨色长衫，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夜光兰的叶片，一丝微不可见的灵力注入花株。

"这样便能活过来了。"他站起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你总是太过操心这些花草。"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苏桃忽然发现，他今日特意束发的银簪，正是她去年赠他的那支。

"你还留着这支簪子。"

"自然留着。"他抬手轻触发簪，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你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好好收着。"

这时，远处传来王权富贵的呼唤声。

慕容紫英眼神一暗，迅速后退一步。“我下次再来找你”

他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苏桃看见他袖中露出一角熟悉的香囊。

那是她初学女红时绣的第一个香囊，针脚稚嫩，她早已忘记丢在了桃林何处，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

王权富贵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下，苏桃迎上前去，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慕容紫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暮色中，只有那株夜光兰在渐暗的天色中散发着幽幽蓝光，藏匿着这一日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夜色渐深，苏桃独自在院中徘徊。

白日里慕容紫英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心烦意乱地走到莲池边，却见池边石桌上放着一本手札。

翻开一看，竟是慕容紫英的字迹，详细记录着各种珍稀草药的栽培之法，每一页都透着细心与执着。

"这是..."她轻轻抚过书页，忽然明白这些日子药圃里那些长势特别好的草药，原来都得益于这本手札的指导。

月光下，手札的最后一页露出一行小字："愿卿安好，余生欢喜。"

墨迹犹新，显然是今日才写下的。

苏桃合上手札，抬头望向慕容紫英住所的方向，只见窗前烛火摇曳，一个孤独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久久未动。

深秋的霜露凝结在药圃的叶片上，折射出晶莹的晨光。

苏桃俯身检查新栽的龙胆草，指尖轻触带着凉意的叶片。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她不必回头便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