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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的声音仿佛有些不真实听到老太太耳里也感觉是虚幻一场

老太太愣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闺女，你刚才说你跟忠良回京是真的？

是真的忠良用十几年的军功换回了一个回京的机会并且他这次回职务也升了一级

真好真好呀

太太一连说了好几句，真好

恰巧刘巧珍和王芝兰拎着菜篮子准备出去买菜

刚走到胡同口儿。就看到老太太在公用电话那边儿站着拿着话筒的手仿佛都在颤

两人刚走过去就看到老太太脚下一个趔趄

差点要摔了，两人，赶紧快跑几步过去扶住了

老太太又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回来小心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串颤抖抖的把电话听筒给放回了原位

刘巧珍佟奶奶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老太太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刘巧珍和王芝兰一个站在右边，一个站在左边，顺势的就扶住了有些激动的老太太

两姐妹对视一眼显然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在院子里住了这么久了通过只言片语也能知道一些事情再加上今天安大妈跟刘巧珍说的那些事

刘巧珍奶奶，我们送您回家您好好休息别一时激动坏了身子

老太太嘴唇颤了颤。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两姐妹扶着她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老太太给摔着。

把老太太送回去安顿好两人又折身返回出去买菜菜篮子一时着急还放在门口

哎，佟奶奶也是个苦命的小老太太

王芝兰有些感性的说道

刘巧珍是啊，这几年还好，那几年不定，怎么吃苦呢

好一点的扫大街次一点的就扫厕所

刘巧珍那些年动荡可真是害苦了不少忠人

姐，你现在成语运用的不错

刘巧珍我也只是能用上一两句再多的我就不会了

一路来到了市场这个时候的市场已经没有什么人摆摊儿了，因为是下午冬天更是没有什么青菜

每天的包子馅儿都快把两人给愁坏了

也不能老包大葱猪肉馅儿的包子

这两天也琢磨出了新花样，肉丸面片汤肉丸子是现捏现下的

偶尔一两次运气好能够买到牛骨只是这年头猪肉还好说，要买牛肉就得逢年过节或者是得跑老远。跑到乡下才能碰到一两户养牛的人家

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新鲜的牛肉人家也不是每天卖肉所以也是偶尔的一两回跟肉联厂的人搭上了线

才弄到了两斤牛骨和两斤牛肉

价格也自然比猪肉要贵一些，不过还是能的承受范围之内不亏本

买了菜两个篮子满满当当一个篮子是明天要用的菜。另一个篮子装的则是两人要吃好几天的

这时候天气冷，就算再买回去了多放几天也不会坏

咱们这段时间也算是挣钱了还没好好吃一顿呢

姐，今晚你打算回去做什么好吃的？

刘巧珍这块排骨新鲜的很今晚就做刀削面和炖排骨咱们俩好好吃一顿

成，我就等着姐你的手艺了

两人这段时间还是有变化的首先一开始的那种来到大城市的胆怯好像退去了一些，也慢慢融入了首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快天两人本来想要睡觉的，但是发现没那么困就依旧拿起书来看

屋子里光线不算好，有的时候就算屋子里有电灯照着看书还是要拿着手电筒尤其是小书页字体偏小

就更得拿着手电筒照着看了

刘巧珍看着看着正好碰见个生僻字那个字都不认识

就问王芝兰

王芝兰看了眼那字好像也不太认识不过隐约间记得学过并且也写过。两人都不认识的时候就是只能依靠《新华字典》了

然后把字读顺再在纸上照着写一遍一遍，记不住就写两遍，三遍直到记住为止形成记忆

这种记忆不是短期形成的突击记忆，而是长期记忆

又过了几天这天一大早大家都纷纷起来打水做饭的做饭，洗漱了洗漱不大不小的院子里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几家人都起来的时候，姐妹俩也收摊儿了这几天卖东西的速度特别快天冷的缘故两姐妹每天都做的是定量确保每天能够挣上10块钱左右偶尔还会多挣几块，扣除成本10块多

经过这些日子院子里的几家人也都知道两姐妹在摆摊的事情了甚至早上时不时的还会去买两个包子馒头

刘巧珍的手艺也是被夸了一遍又一遍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家相处的也越来越融洽

时不时的哪家做个好吃的都会送点儿过去刘巧珍也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所以自己家做了好吃的，也会给大爷大妈妈拿点儿去量不多，是个心意

偶尔剩个一两个包子，馒头也都会送点儿过去

邻里邻居的情谊在这小院子里慢慢滋生

这院子里的三家人岁数都不小了甚至说跟佟奶奶是差不多岁数

算起来加上佟奶奶这个房东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总共住了五家人，倒也够住

晚上的时候刘巧珍一直都留意着佟奶奶的屋子，老太太那天从外头回来一直都是高兴着的，不过人在经历大喜大悲的时候，总会有点不妥当

姐吃饭了！

来了，你不用这么喊，我也能听得见

王芝兰抱着将馒头递给她

然后又往她的粥碗里放了一大块排骨

姐，你多吃点儿

你也要多吃点儿，看咱俩都瘦了

佟奶奶奶奶那屋子怎么没亮灯啊

王芝兰也担心的往外看了一眼

毕竟下午的时候，老太太的情绪属实是不太好。

两人坐在屋子里都有点静不下心两人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也基本摸清了这老太太的脾气和习惯

刘巧珍想了想还是道

兰儿馒头和稀饭有没有了

王之兰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点头说

稀饭和馒头，红烧排骨和葱炒鸡蛋都还有一些咱们俩饭量都挺大的，但是今天做的这一锅确实是有点儿多了

我给装在饭盒子里了，咱们给老太太送过去吧

可能现在还温着呢实在不行，老太太那屋不是还有炉子再热热

两人出了屋子就觉得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隔壁院子的狗叫了几声

一路端着饭菜来到了佟奶奶屋门口刚要抬手敲门

却发现门没关紧

两人赶紧对视一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直接推门进去了屋子里黑漆漆的，没亮灯不过好在今天月亮还挺亮

透过窗户照射在炕上躺着的个人影身上

王芝兰赶紧把饭菜放下摸索着去找电灯拉绳

好在在墙边儿找着了

拉开电灯屋子里顿时就亮堂了许多

姐你看佟奶奶的脸色怎么这么红

刘巧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快步走上前这时候睡着的老太太也醒了

你们俩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来我这儿了

老太太一说话就觉得嗓子有点儿干也有点痛

巧珍，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八成是发烧了

王芝兰又折身出了屋回到她和刘巧珍的屋子从抽屉里翻出药

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刘巧珍你慢着点儿别摔着

您先吃点饭吃完再吃药

刘巧珍扶着佟奶奶慢慢坐了起来

顺便还探了探额头上的温度刘巧珍直接哎呀了一声，缩回了手

不成太烫了先把药吃了吃完了再吃饭

咱们这儿也没个温度表

上面那个抽屉里有

老太太哑着声开口了

王芝兰把温度表拿出来

刘巧珍把温度表给老太太夹到了腋下

过了一会儿又把温度表从老太太腋下拿出来

用力甩了几下

才逐渐看清上面的温度39度

果不其然是发烧了

不过好在已经吃了药片儿过会儿应该就能退烧要是实在不退烧，就煮一锅姜汤喝了发汗

你们两个回去吧明天还得摆摊儿呢

刘巧珍没事儿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摊儿可以晚点儿再摆

两人说话的功夫，王芝兰已经麻溜的在热菜了

你们这两个实心眼儿的丫头心眼子这么实诚可是容易被骗的

刘巧珍您不会骗我们就行了再说我们俩可精着呢

去买肉，人家摊主看见我们俩来了，都想收摊回家了

每次去买肉的时候总得跟老板讲讲价再不就是要两根棒骨两块板油当添头

不过好在我们每天都去买肉，老板也是笑呵呵的俗话说的好，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是每天都去买定量的肉大骨头

你这丫头啊，嘴越发的巧了，也越发的灵了

刘巧珍您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佟奶奶饭热好了赶紧吃点儿吧

您也快夸夸我

都机灵行了吧

刘巧珍忍不住笑

住进院子里差不多半个月她跟王芝兰也算是摸清了这老太太的性子

这老太太看似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心可热着呢

就说房租这事儿吧明显是老太太少要了

之后两人也出去打听过同样大小的屋子，怎么着也得10块钱或者是9块钱

她们这一个月6块钱的房租显然是老太太看她们俩是自个儿出来的

赚钱也不容易，所以就少要了

王芝兰知道后还掉眼泪了

一边儿抽泣一边儿嘟嘟囔囔的说

这小老太太还真是面冷心热热乎的很嘞

刘巧珍不得了了连我说话的口音都能学着了

刘巧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天回来两人在屋子里的对话

笑容更大了些

也感觉以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两人给老太太吃了药又看着老太太吃了点儿东西这才放心

巧珍丫头芝兰丫头你们俩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屋里凑合一晚吧

两人听了对视一眼笑着应了句好

这时屋子里的老式挂钟发出了当当的时声

索性已经10点了，就在老太太这屋凑合一晚反正炕也够大，够三个人睡了

老太太确实不知道，因为太高兴还是生了病的缘故

整个人都感觉陷入了悲喜交加中

刘巧珍奶奶您心里憋着事儿

是啊跟那通电话有关吧？

真是两个机灵丫头啊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

思索了一会儿

佟奶奶才轻声开口

娓娓道来

这些年从显赫到落寞，到颠沛流离

战乱加二十几年前的动荡

让老太太真是饱经风霜

王芝兰和刘巧珍两人悦听，越觉得心里压抑的慌

二十几年前一身傲骨刚入中年的佟敏珍用自己家里仅剩的一点人脉将三个儿子两个送出了国一个则送去了香港

本来童家留下来的产业也没多少了就是一些大黄鱼，小黄鱼，首饰之类的花瓶瓷器则在刚建国国内几年就已经换成了钱

至于首饰和一些小物件还有钱一并藏在了炕里

这间屋子里可是大有乾坤炕底下是空的

不过将那些东西都倒腾成前后就把炕给恢复过来了现在几个屋子里的炕都差不多

当时也是借着年久失修，抗烧不热的借口才把炕给扒了

那几年可以说是过的担惊受怕为了不让人把那些东西都翻走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可惜同在以前留下了好几套院子这一套是最破的一间了

其他的也都是两进三进的

这一晚三人睡在一张炕上但我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反而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这种安心让刘巧珍想起了自己奶奶还在的时候

只不过她奶奶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第二天一早刘巧珍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

看了眼外头天光已经大亮了说好了今天早上不摆摊，傍晚再去摆摊所以难得睡了个懒觉

敏珍快开门看看谁回来了

这时佟奶奶跟王芝兰两人也听到了动静

王之兰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把衣服穿上

巧珍也是坐起身快速的将衣服穿好

佟年敏珍要应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了，发出来的声音都变样了

老太太此时看起来有些狼狈原本梳在脑后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乱了这样看去更是能看到夹杂在黑发里的白发

刘巧珍已经快走几步来到了门口把门打开，就看到外面站着的是安奶奶

以及她身后站着的身怀六甲的女人和十三四岁的半大姑娘

显然这一下子四人都有些愣了

还是刘巧珍先反应过来

冲着几人说道

刘巧珍佟奶奶昨晚发烧了

刘巧珍是我跟我妹子过来送饭的时候知道老太太发烧了

刘巧珍这会儿也大概猜出了这个怀孕的女人和孩子的来历八成是跟佟奶奶有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