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雾姬夫人想见您。”
芙蕖手停在半空中,短暂停顿之后便很快明白宫尚角这是又找了一个说客。
甚至连雾姬都能说动,想必是用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毕竟这位雾姬夫人,还是她母亲曾经的侍女。
“让她进来。”
顿了顿,她又道,“你们出去,花念也是。”
待雾姬坐下后,两个人迟迟都没有说话,维持着微妙而勉强平衡的气氛。
“好久未见四小姐,想不到再见已经这么大了。”
“姨娘,莫要与我扯那些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说说你今日来这的目的吧。”
少女语气淡的如白水,不起一丝涟漪,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多了几分稳重。
这绝非是以前的宫四会有的神态。
雾姬看着少女挑不出一丝错的脸,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她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那个撑着伞的女人。
美目间尽是哀愁。
谁又能想到,母女二人,连命运都是如出一辙的哀痛。
过分出众的外表,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庇佑,那便只会带来难以承受的灾难。
“四小姐是不是以为我今日前来,是为执刃说情的?”
“不然呢?”
宫芙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自从母亲死后,姨娘便也深居简出,我们之间的情分本就不多。”
“我从未觉得姨娘会为了我而对抗宫尚角,现在想来,竟是与我所想一分不差。”
“错了。”
雾姬淡淡打断她,她总是轻言淡语的,好似就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今日来,并非是让你与你母亲一样郁郁寡欢过完这一生。”
宫芙蕖神色未变,“我如何相信你?”
从云为衫到上官浅,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信任人的能力。
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被恶魔攥住脚腕拉回深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精力与他这样斗下去。
只觉得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四小姐,当我们有时无法改变处境的时候,不若改变自己的心。”
“如何改变?”宫芙蕖讥讽提唇,“让我心甘情愿的委身于我最讨厌的人?”
“姨娘还真是会出主意,果然,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有多疼,我算是明白了姨娘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不用多说了——”
“四小姐既然如此确定我要说的,为何不听完?”
雾姬语气虽依旧温和,可却也带上了几分不容打断的坚定。
“我陪在你母亲身边多年,对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并不陌生。”
她抿了口茶,陷入缥缈的回忆中,“一开始只是爱慕你母亲的容颜,可最后到死都没有得到她的心,你猜猜,是喜欢更多还是不甘?”
宫芙蕖不语,但雾姬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男人不就是如此,越是难以得到的便越是心心念念,可若是始终爱而不得,便好像要挖他们的心剖他们的肺一般。”
“你觉得宫二对你有几分喜欢,又有几分不甘?”
芙蕖漠然,“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