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自知装到这里已是极限,不想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升疑,便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模样,“你好端端地怎来了?”
她演技实在算不得好,可宫尚角却并不拆穿,只有望向她时,冰冷的眼里才会透出几丝稀薄的笑意。
“到时我们一起去赴宴。”
芙蕖不去看他,“这样做不好看。”
“为何?不过是一同赴宴,我们本就是兄妹。”
他理直气壮的回答让芙蕖心生嘲弄,原来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又怎么好意思说出要她嫁给他的癫话。
“今日本就是紫商姐姐的生辰,她为此准备了许久,你非要让所有人都不痛快是吗?”
她的冰冷无疑刺痛了他,并非是因为她的拒绝,而是从里到外都透露出的不耐烦。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男人最后还是先低了头,试探的想去握住她的手,可芙蕖却早已预料般的快速抽离。
便只能僵在那里,不上不下,像是一种无声的求救。
“阿蕖妹妹,别再生气了。”
芙蕖并不想和他说那么多话,尤其是在他对她的态度愈发亲密时,她需要使用一些冷手段让他快速意识到在他们之间除了交易没有任何的爱可言。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没有。
但是今天还暂且需要他那自以为是的爱达成目的,不能拒绝的太过,芙蕖侧过头,望向坐在床榻上仍不知用什么眼神注视着她的男人,语气比刚刚好上些许,却终归还是少了耐心。
“商宫人多眼杂,你若真如你所说那般喜欢我,就不该只顾着自己开心而毁了我清誉。”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似是妥协,“我们各自赴宴,待宾客入座之后,我便与你一桌。”
原本沉寂的眸子瞬间迸发出极亮的光彩,他不错目的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阿蕖刚刚所言,他真的没听错吗?
芙蕖硬着头皮转过头与他对视上,尽力让音调保持平和,“没人能突然接受这种关系,即便有,也总该给我些时间。”
他眼底的光像是黑色旋涡中的两个光点,疯狂转动着,试图将她扯入有关于他的一切。
芙蕖无法接受这样热切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我去换衣裳了,执刃大人自便。”
只留男人一人独守空闺。
可他好似却并不在意一般,唇边的笑是止不住的涟漪,动人的不可思议。
阿蕖说,要他给她时间。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开始慢慢地接受他了。
还好,还好,只要她愿意给他一丝的机会,即便是再渺小,他也会拼尽全力砸出个孔来。
正如她所说的,给她多些时间让她接受她。
像是一汪温热的泉侵入他的全身,将心口那块从母亲弟弟去世后便封存的心一点点浸泡吞没,鼓动着心跳快些,再快些。
记忆里那个从未正眼瞧过他的小姑娘,这一次终于回了头,在一片虚无中,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