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原本也没有多想和宫远徵学什么煎药,可是听到他后面说的那几句话,竟真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等等。”
宫远徵好像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一般,还没等芙蕖说完,人就又转了回来。
大大咧咧的往芙蕖对面一坐,要教的比她这个要学的还热切急迫,“那就今天开始?”
芙蕖:“······”
*
宫尚角与宫远徵自小关系亲密,因此在看到宫四小姐跟着宫远徵出去后,也并没有人在意。
再一次来到徵宫,依旧是那荒凉景象。
芙蕖移开眼,嫌弃一闪而过。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对于这样的景色,欣赏不来,但出于对主人的尊重以及本身不愿多事的性子,尊重理解并也懒得多说。
“你觉得这里很丑?”
宫远徵却也并不在意她眼里的嫌弃,小时候就知道边上这位四小姐有多挑剔,反而开始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死气沉沉,毫无乐趣。”
芙蕖毫无情绪的吐出八个字。
也不怪她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里除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虫蚁,也没有什么供人欣赏的景观了。
不说她和哥哥精心布置的羽宫,就连宫尚角那都不如。
放眼望去,花草都是一些稀奇古怪且毫无美感的植物。
风一吹,乱七八糟的摇曳着。
“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也是喜欢侍弄花草的,只是后面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弄与不弄,好像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宫远徵笑笑,声音很轻,“有的时候把这弄得太美反而让我觉得不自在。”
园子里的花热热闹闹的围成一团,好不开心,可他却也只能做一个孤独而寂寞的看客。
越是热闹,便越显得他不合群。
所以,是不喜欢赏花的。
“不如将它布置成药田,想种什么都行。”
伸出手,一株看上去很是古怪的植茎就这么被宫远徵轻柔的摩挲着。
“你看它,长得虽然奇奇怪怪的,其实作用可大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花草的功效,认真和专注的模样为其添了几分光彩和鲜活。
明明是在说这株丑陋的植茎,芙蕖却觉得宫远徵那些话······
是在说他自己。
或许也是吧,一个古怪的人,养了很多古怪的植物和虫类。
是同类,所以可以互相取暖。
芙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也没有很奇怪。”
宫远徵就那么顿在原地,还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他也没想继续说下去。
他想听她说。
听她再说一遍。
少女依旧是昂着那不可一世的下巴,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没有听清而要再说一遍的缘故而感到不耐,可她却也还是望向他。
直白的不掺杂任何的同情,再单纯不过的重述。
这次,宫远徵听得很清楚。
她说,你养的植物也不奇怪,因为她还见过更丑更奇怪的,虫子就是吓人了一点,但是也不算丑。
最后,她犹犹豫豫补充。
你也是。
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