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直接给他们兄妹两下了死刑。
宫芙蕖望向宫尚角。
他离她不远,这距离也足够让她看清楚他刚刚说话时所有的神情。
依旧是那么骄傲的样子,宛若永远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傲慢。
一如几年前时,冷眼旁观的轻蔑与不屑。
芙蕖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极强烈的恨意来,他们兄妹两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以至于要叫他如此痛下杀手,恨不能让宫子羽死在后山?
“我哥哥出事了。”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在生死这件事上让宫尚角有所松动。
“他还未踏入月长老的试炼区,就不小心被蛇咬了。”
她哽咽,“后山那边传来消息,这毒,千年雪莲解不了。”
“他要是出不来的话,他会死的。”
说完最后一句,芙蕖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本不想再次回忆起听到金繁说这些话时的感受,太痛苦,她好似都能感受到哥哥的疼痛。
“无论生死契,他都是宫门的人,你就让他出来吧。”
“阿蕖。”
宫尚角低低的叹了口气,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你总是这么不讲道理。”
“生死契一旦签下,就再不能反悔,这是宫门上下所有人的共识,就连爱护血脉都位于其后,你不是不知道的。”
若是可以,芙蕖真想直接冲进后山,将宫子羽带出来。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就是这一条该死的规定,所以连后山的月长老都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
她便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签订生死契的另一个人身上。
那些人不让宫子羽出后山,不是因为听从执刃的命令,而是听从于生死契。
但是恐怕是宫子羽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先遇见那般的毒物。
“只要你让他出来,那生死契便可作废。”
芙蕖语气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带着将其包裹的芙蕖花样都好似活了过来。
宫尚角眼神暗了暗,他盯着那一朵芙蕖花,半晌都没有说话。
而在芙蕖眼里,这就是他在考虑她所说的话的意思了。
这个信息让她大喜过望,因此眼神也愈发期盼。
焦灼等待的同时,心中却无比忧心后山的另一个人。
“阿蕖,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求过人。”
他突然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将她的思绪打乱,芙蕖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望着他,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求人帮忙,是需要报酬的。”
他的目光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给旁人任何一丝窥见的机会。
宫尚角见她还是一脸的迷茫,愈发觉得他的小姑娘果真是可爱透了。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阴险的恶人。
狡诈而又贪婪。
但是很可惜,他不仅不会提醒她,还会抛出另一个陷阱。
一个她一旦跳入,便再也逃不出,就只能属于他的——
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