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小就和宫芙蕖不对付,有时为了给自己因说不赢她掉面子找补,也常常有事没事就故意气她。
偏想惹她哭。
宫远徵也觉得自己无比幼稚。
欺负一个小姑娘说出去怎么也算不得好听,不过他从来逆反,更不会去在意世俗的看法,自然觉得只管开心就成。
既然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是以幼稚,只要他不承认,便也没有哪个嫌命长的人敢真的这么说出来。
再者,退一万步说。
宫远徵盯着她那因不想看他而故意侧过去的脸。
堆雪砌出的白是天生的羸弱,眼眸微微下落时睫毛坠落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乖。
可她一点也不乖。
也不是什么小姑娘。
她既然和宫子羽一起出生,自然也比他大。
只是他不可能会叫她姐姐。
“我哥当然死不了,你哥就不一定了。”
“宫芙蕖!”
宫远徵又要炸毛。
他好心好意过来安慰她,反倒得了这么一句话,简直要叫他气的半死。
真是不知好歹这句话差点要破口而出。
他又急急的逼住喉管那句话,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真就以为这几句话能让我哥出什么事?未免也太过天真。”
若随口诅咒的话有用,宫尚角的仇家早就每日晨起诵读烧香,誓要做那某某寺的忠诚香客了。
何必煞费苦心培养那么多暗卫。
“你到底能不能滚?”
宫芙蕖根本就不想听宫远徵说话,尤其是听到他那个哥哥,更是觉得烦。
她本来一个人出来就是为了散散心,没曾想遇到这么一个半夜不睡觉的疯子。
偏生还一直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像个没完没了的老婆子。
她拧着秀气的眉,看上去很是不耐烦。
“我情愿你像以前一样,人是看着欠扇了一点,但是至少话少。”
宫远徵:“······”
他就不该半夜起来发这个疯。
明明都快要泯灭到没有的那点同情心怎么偏生就在今天喷薄而出?
还是对他最看不惯的一个人?!
宫远徵心中暗骂自己今天真是疯的不清醒了,廉价且多余的同情心又不是无处可发,为何要对着宫芙蕖?!
他想不通自己在想什么,便也不再想。
抿着嘴一句话也不再说,径直离开了,只是比起来时,脚步略显烦闷。
宫芙蕖没去管他,更不会猜想宫远徵有没有生气。
他的情绪不重要。
或者说,所有人都不重要。
被宫远徵这么稀里糊涂的一打搅,她原本想要散心的心情也没了。
越散心越乱。
无奈呼出一口浊气,宫芙蕖只能败兴而归。
“叮当”
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一般的清脆响。
宫芙蕖借手中执着的灯火,弯下腰,看清了那是什么——
徵宫专制的药膏。
*
宫子羽情况好转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虚弱的睁开眼,第一反应不是肢体知觉带来的痛感,而是芙蕖。
好在愿望没有落空。
眼帘睁开,视野从模糊到清晰,他也看到了倚靠在他床边休憩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