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今天在便利店，我看到一个女生全身是伤，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知道今天文东恩难得不用上夜班，崔慧婷赶紧抛弃还在一起约会的河道英，带着崔母的爱心便当去了出租屋，没想到一开门文东恩就说起了尹素熙——那个被霸凌的女孩。

“啊，是吗，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崔慧婷有些心虚，也突然很害怕。

一直以来，文东恩都知道崔慧婷一直跟着朴妍珍她们，也知道她们所谓的“课外活动”是什么，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直观面对受害者，裸露出的胳膊上都是淤青和烫伤，嘴角还有血迹，脸上全是惶恐和害怕。

“她叫尹素熙，我之前也见过她一次，笑得很灿烂，那时候她妈妈来给她送衣服，虽然她没办法说话，可是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她很爱她女儿。崔慧婷，你——”

文东恩看着崔慧婷心虚害怕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发冷。

“够了，”崔慧婷抓紧手里的饭盒，低着头不敢看文东恩，“你想说什么呢，是说我恶毒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跟着朴妍珍她们吗，学校里的人都怕我，她们嘴上不说，可是只要我稍微靠近，她们就跟鸟兽一样飞散。”

“这些我都理解，在她们眼里，我就是和朴妍珍一伙的，各种霸凌同学，可是文东恩，在你眼里我也是这样的吗，欺负人是我愿意的吗？”

崔慧婷眼泪就和开了闸一样，其他人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可是文东恩的目光，怎么就和刀子一样，割得自己生疼生疼呢。

文东恩就这么看着崔慧婷哭的抽搐，好像要把这三年里的委屈都哭出来，自己的喉咙也哽地难受，半天说不出话来，跟着掉眼泪。

突然，文东恩抱住了哭的伤心的崔慧婷。

“不是的，慧婷呐，我不是在指责你，我知道你不想欺负人，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偷偷帮助那些女孩子，我只是，”文东恩抱紧了崔慧婷，“我只是怕你被他们同化了，慧婷呐，一直保持善良是一件很难的事，特别是在你这种处境下。”

“她只是穿了一件和朴妍珍一样的衣服，就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她只是被全在俊当面夸了一句长的好看，就要被朴妍珍划破脸，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朴妍珍，就要被孙明悟打到骨折。”

文东恩拍着崔慧婷的背，就像印象里还稍微有点母爱的妈妈哄她睡觉一样。

文东恩都知道崔慧婷说的那些她是谁，不单单是正在遭受霸凌的尹素熙，还有已经转学的、或者辍学了的人。

就着这个姿势，崔慧婷说了很多很多压在她心里的愧疚，说的语句很乱，很多文东恩根本没听懂，只是一直在拍着她的背默默地安慰她。

良久之后，崔慧婷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垫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东恩看她情绪稳定了，想着哭了那么久应该累了，主动拿起忘在一边的便当去加热。

“文东恩，你转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