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

夜色深沉，就连月亮都躲在云层之后。

公冶寂无踽踽独行，回想起幼时的二人紧紧偎依在一起，扛过最后一道劫雷的画面，少女竭力想要护住自己。

公冶寂无如梦初醒，只觉心底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公冶寂无“……”

少女与自己和澹台烬的远近亲疏，早已不言自明。

公冶寂无只觉得到疲倦不堪，眼前一阵阵发黑，心绪也仿佛陷入暗夜之中，朦胧中隐约可见前方闪烁着光亮。

只见琉璃灯散发着温暖的光华，伊人提灯而立。

妺女朝着公冶寂无温柔一笑，公冶寂无登时愣住。

公冶寂无“妺姑娘这么晚，你为何会在此？”

妺女“昨日一别，我便想着公子若要走，也定会经过此处。”

妺女“所以，我便在这里…”

妺女朝着公冶寂无微微颔首，赧然一笑。

公冶寂无“所以，妺姑娘你在这里等我？”

妺女“姐妹们都笑我，就算我每日都在这里傻等，也多半不会再遇到公子…”

妺女“没想到，我竟还有这样的运气。”

妺女浅浅一笑，笑容如同江南缠绵的春雨。

公冶寂无定定地凝视着她，冷沉的声音放柔几分。

公冶寂无“你等我做什么？”

妺女“我自然是来还灯的。”

妺女温柔地笑着，举起手中的琉璃灯。

妺女“公子若是离城，定是已为百姓们除掉作乱的妖怪。”

妺女“这琉璃灯我也用不着了，它定是贵重的法宝，我只是暂借防身，又怎能据为己有呢？”

说着，妺女就将手中的琉璃灯奉还给他。

公冶寂无登时愣住，他伸出手接过闪烁着亮光的琉璃灯，低眸望着妺女温柔的面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灯火之下，妺女的目光注意到公冶寂无胸肩处的血迹。

妺女“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公冶寂无“我无事。”

公冶寂无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的遮挡住伤口。

妺女的脸色顿时一变，当下也顾得不有什么，她担忧地上前一把抓住公冶寂无受伤的胳膊。

妺女“这样不行，公子。”

妺女“你修为再高，也是血肉之躯。”

妺女“你流了这么多血，又怎会无事呢，如此深的伤口一定痛得很…”

望着他的伤口，妺女的神色是实打实的焦急心痛。

他低眸望着妺女担忧心疼的眼神，公冶寂无的心中一震，只觉有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头。

公冶寂无平复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公冶寂无“多谢妺姑娘的关心。”

妺女“你这样不行，好歹先止住血。”

妺女不由分说，拉着公冶寂无就走上马车。

妺女“我会些医术，公子若是信得过我，就回绣坊让我替你治伤吧。”

盛情难拒，公冶寂无就这样被妺女拉着走上马车。

锦绣坊，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些药膏和纱布。

二人的距离很近，公冶寂无有些不好意思，妺女却显得很是坦荡，仔细地用白布吸去伤口周围的血迹。

妺女“公子不要怪我不顾男女之别。”

妺女“你现在受了伤，我定不能不管就这样看着你流血。”

公冶寂无“我绝不会因此看轻姑娘。”

妺女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地按在伤口旁边。

妺女“我当然信你。”

妺女“只是，你这伤口的样子好奇怪啊，是怎么伤的？”

公冶寂无“收妖时被妖物所伤。”

难道夜魅姐妹被他收了，妺女不动声色为他处理着伤口。

妺女“公子好厉害，是那祸乱景京的妖物被你收了吗？”

公冶寂无“不是被我，是被我的师妹和一个师弟给收走的。”

妺女点点头，低头拿过一旁的膏药。

她心中若有所思，妺女将膏药放入手掌中，另一只手以指腹轻轻揉搓膏药，以掌温加热。

妺女“公子之前说，要去寻找一个答案，可有找到？”

公冶寂无“算是找到吧…”

妺女“是公子心中希望的答案吗？”

公冶寂无“……”

就见公冶寂无眼神变得黯然神伤，不再说话。

妺女双手相合，呵出一口馥郁兰气，温热药膏，而后一手捧着药膏，一手蘸取，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的伤处。

公冶寂无疼得打一个哆嗦，下意识攥紧旁边的软枕。

公冶寂无这才意识到妺女是直接上手的，虽然只是涂药，但却也是肉体之间的触碰。

她的手指微热，公冶寂无有些赧然。

公冶寂无“莫姑娘，你这是…？”

妺女“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

妺女“药膏需要用体温来温热，方能发挥出最大功效。”

公冶寂无顿时红了耳根，默默地坐直自己的身体。

妺女用湿布擦去自己掌心残余的药膏，再取出一卷绷带，靠在他的胸膛，仔细地替公冶寂无缠好伤口。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见静室内彼此的呼吸声交错，极尽暧昧。

当妺女打完最后一个结，公冶寂无早已是心如擂鼓。

公冶寂无“多谢妺姑娘…”

妺女“我看公子的外袍也有沾上些血污，我拿去洗洗吧。”

妺女拿过公冶寂无的外袍，只见六殿下的泥人偶掉出来，六殿下掉落在地，瞬间摔成两截。

妺女一惊，蹲下身，捡起泥偶的一半。

妺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公冶寂无走上前蹲下，伸出手拾起泥偶另一半。

公冶寂无“一个泥人而已，并非贵重之物。”

公冶寂无“妺姑娘不必向我道歉。”

妺女目光落在破碎的泥人偶之上，掩口而笑。

妺女“公子倒是有童趣。”

妺女“这么大的人，竟还买泥人。”

公冶寂无“摊贩说，这泥人名叫六殿下，是守护国民的英灵，所以受人祭拜。”

公冶寂无“我一时听得入迷，就买了一个。”

公冶寂无越说越不好意思，害羞地挠挠头。

妺女“六殿下…”

公冶寂无“妺姑娘也知道六殿下？”

妺女看着破碎的六殿下，眉眼间闪过一丝忧伤。

抬眸看着公冶寂无和萧凛一模一样的脸，妺女心绪涌动，笑着朝公冶寂无点点头。

妺女“嗯，我也知道他。”

妺女的眼神温柔似水，慢慢地向着他的身旁靠近，直到可以听见二人呼吸可闻的位置。

且因为两人靠得近，公冶寂无甚至能闻到妺女身上散发出幽幽的兰花香。

公冶寂无意识到二人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耳根通红。

妺女“把六殿下给我吧，我来修好它。”

妺女“公子，你先歇息吧。”

妺女将公冶寂无手中的另一半拿过来，搀着他走向床边。

公冶寂无“不，不必了…”

公冶寂无说着，忽然只觉头脑昏沉，他忍不住向后倒去，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妺女捧着摔碎的泥人，坐在床前，抚摸着他的侧脸。

妺女“萧凛，对不起。”

妺女“五百年前是我负你，这一次，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公冶寂无已经陷入迷幻，他躺在床上，精神涣散。

妺女坐在床头边，低头眼神眷恋地看着公冶寂无的脸庞。

看着公冶寂无泛红的脸庞，这张和萧凛一模一样的脸庞，妺女的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曾经和萧凛一起的时光。

妺女“萧凛，你疗伤的药膏里，除了寻常伤药，还掺了我的妖毒…”

妺女“今晚的记忆对你来说，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妺女“你向来恭谨守礼，如今又是修仙之人，我只得如此。”

妺女放下手中的泥偶，低头慢慢的解开他的衣衫。

妺女“你说，我会得偿所愿吗？”

妺女俯身弯下腰，红唇吻住身下人的唇。

夜色深沉，竹窗内摇晃的灯火映衬着一室旖旎的温柔。

公冶寂无早已上钩，他由被动逐渐化为主动，迷迷糊糊中勾住妺女的头，他亲得迷离，动作温柔。

感受到身下的温暖，妺女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朱唇轻启，气息交融，帘幔飘动，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