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脑洞（怪物 二）

“你如何沦落到这等地步？”我疑惑地冲它发问，饕餮却只是叹气，摇头，用手指向了喉咙，那里破了个洞。

一个不知怎地被撕扯开的大洞，能看到皮肉与筋络，暗红色的食管气管与血管。

我感受到了危机。

好歹饕餮也是同我一个时代的凶兽，现今却被人类欺压成了这个模样，这副样子，真是比败走的狼狈还要不堪。

我领着饕餮寻到了在人类社会中小有成就的青龙，叫它替饕餮疗伤。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在疗好伤势之后，我再次询问。

“人类的收容所，他们研制出的炮弹，腐蚀。”饕餮断断续续说着，顿了顿，它适应了一下新长好的声带，开始讲述伤口的缘由。

大概是三四十年前，沉睡的饕餮从荒原苏醒后觉得饥饿，便四处觅食。好不容易在这入目皆是荒芜的地方寻到一处山野，便开始了进食，大吃特吃之下，山林变成了这样荒山，它也顺着山林一路吃到了人类的小城，开始吞吃人与城市，但刚吃到城市的位置不过三两小时，人类便送了它几颗炮弹，那些炮弹，不是被它直接吃掉，便是打中它后被吃掉残骸。

再往后，人类发现了饕餮对“吃”的执着，便送上了一颗威力大的，再然后就，炮弹便在吞噬的时候炸了开来，叫饕餮的喉咙破了个大洞，而其中蕴含的腐蚀性放射科的物质，令得饕餮的自愈能力失效，甚至在这几十年里，伤口还变得大了。

饕餮同我说这些话时，我能够听出它话里的委屈与愤怒。

毕竟，从它的视角看来，它只是睡觉醒了吃饭，然后在还没吃饱的时候被食物暴打了一顿。

我转头看向青龙：“你有什么想法吗？”

青龙耸耸肩，似乎不打算掺和这事儿，又或许，它本身也幸运得不需要参与。

“好吧，”我学着青龙的样子耸耸肩，“随你，但……我想你最好予我等些许帮助。”

“自然。”那家伙笑得狡诈极了，不像龙，更像是那狡猾的狈。

我带着饕餮寻到了混沌，这家伙在荒野上住着，本来干净健康的皮肉颜色蒙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灰色，还布满了被人类排出的废料所侵蚀出的，不规则的，如蛛网般的纹路。

我将青龙给我用了医疗的东西给混沌用了些，然后从混沌那里知晓了梼杌的下落。

梼杌又被人类抓走了，同一批被抓走的，还有睚眦，玄武，应龙，朱厌等等等等。

旧日支配者同“祂”的下属们也被人类分割了部分用于研究……

西方的天使恶魔们索性失了联系，兴许边不是什么好的局面。

我等强者尚且如此，那些不及我等的异族便更不必说了。

很多很多都被抓走了，弱小的甚至灭绝，而距我等从那地下囚笼中逃出来，仅仅过了两百年。

我是恼的，但我无可奈何，毕竟这不是囹圄，也不是什么绝境，我等“怪物”团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