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拿着屠龙刀对准自己身上的鳞片，却在祛除逆鳞时犹豫了-

雷鸣呼出一口浊气，问安莉洁和裁判球呢？我说他们两个，一个以身殉道，以道殉身了。他释然地点点头，觉得听上去没有让人那么难过了。我摇摇头，给了他致命一击——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殉反了。雷鸣一脸恍惚地看着我，恍若整个世界观都摇摇欲坠。而安迷修和蕾蒂的离去使得这空中楼阁完全陨落。根据我之前的几次记忆，安迷修不放弃的话，他会成为使世界毁灭的不死诅咒本身；放弃的话，会变成没有元力的普通人，被当成叛神者而被曾经他救过的人们处以极刑。雷鸣沉默良久，说就算安迷修获得了大赛第一，许愿解除诅咒和找到骑士延续的方法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违背了之前你提的元力守恒定律。我点点头提到蕾蒂，她是目前所有人里走得最远的那个，不过她断气在推开那扇门的最后那节台阶上，当她手碰上门的时候，正好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雷鸣用颤抖的声线问我，那你呢？你的结局又如何？我有点惊讶他居然还有心思问这个。在他坚定的要求下，我指着海面形成的漩涡说：不过是一轮又一轮不甘心的重来，以及不断挣扎在梦境和现实的间隙里，少有完全清醒的时候罢了。当你认为是梦境的时候，其实是现实。认为是现实的时候，其实是梦境。浑浑噩噩的恍恍惚惚，能活下去而没有死亡不过执念没有完成。所以，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结局，只有收拾残局的平局。开放式结局拥有无限可能，可惜身处这个结局的角色除了沦为各种解读笔锋下的文字外，并没有挣扎出循环。

之后以圣空星王为首的游客们频繁来拜访我，基于我表明不直接参加拍卖会的原因，作为竞争对手的他们倒是能够在我这里保持微妙的平衡。比如说圣空星王今天和我提及星球意志这个概念，隔天鬼狐一族的族长便会向我解释什么是星球意志，甚至有意无意向我展示圣空星作为地核已死的死星，星球意志早就不存在了。而雷王星那种人造星球，自然也不存在这种伟大的意志。这些信息的互通有无倒是让我想通了更多的事情，如为什么以元力为燃烧基底的动力系统会那么流行，因为这也是模拟星球意志的一小部分。雷鸣和我都觉得这里愈发像个信息中转站了，信息密度的集中和流速之快都让人感到咂舌的地步。只不过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内里的信息熵值本质是波动态，一旦达到极值就会走极端。现在是上波峰顶点，要出手上牌桌了，从一次性固定拍卖使用权开始，让我们利用信息差和筹码作为剪刀差来狙击所有人的资本。

拍卖会使用的流通货币（格鲁币）是用登格鲁星生产的矿石铸造而成，而所有人要兑换成这个货币以后才能进行交易，否则交易将不允许进行。有个必要前提是，每一个星球或者说势力所持有的原始货币，对格鲁币的汇率都是相对固定，且只在小范围内波动，同时为了保证不会发生某种货币的价值过高，导致吃利息的事情发生，所有利率也是共进退的。即，所有货币都和格鲁币锁死了，也就是要贬值一起贬值，要升值一起升值。那么当锁链打破的一瞬间，就是我可以举杠杆撬起之时。雷鸣感慨，我们这是足不出户就血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