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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看着这痛苦的根源，看它生锈，却依旧可以划破我的喉咙-

创世神打了一个响指，天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入眼的是过于红的天。根据气象学，黎明前那段的天色应是最黑的，但我通过那块屏幕分明看见了漫天的血色，比破晓更妖治的红。男人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已是血流如注，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是另一个自己突破了祂不走心的禁锢。我的左手重新被握住，他的右手拿着头巾，我的右手拿着匕首。创世神挥挥手，宽恕了我不认为是罪孽的不敬。我现在承认另一个卡米尔是我了，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他也是这意思。从此以后我们将共进退 一起去面对战场，至死方休。

再次回到人间，睁眼看到的世界和之前不同，是一个更为开阔的天地，我甚至能透过墙壁感知到外面的情况。我站起身仔细研判外面的情况，我感知到另外一个我也压着火气，我们都在等，等那个最佳的时机。三、二、一——元力冲击使得墙壁和门板齐飞，霎时，子弹共箭雨一色，元力组成的防护罩笼住我和男人的身影。他还在战斗，即使已经没有意识，成为了本能驱使的躯壳。我听见另一个自己咬紧牙关的声音。我握紧拳头，无视了所有人的攻击，走向男人。他认出我，停止了攻击。我松开手，给男人充血的右手无名指戴上从负责人那里要来的女人的戒指，银戒不能完全塞到指根，只能卡到一半的位置。男人的眼睛已经不能聚焦但可以倒映出我们的影子，我牵起他的手，给他看手上的戒指。他发出嚯嚯的声音，我踮脚摘下他脖颈上的戒指，给他左手无名指戴上男戒。男左女右，双手十指相扣便是一场一生的契约。他看着我，与骇人伤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嘴角勾勒的弧度。我看见他的嘴唇在翕动，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觉气流的流动。

我张开手臂，回抱他说：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我合上男人的眼睛，听见另一个我的哭喊，却阻止不了事态滑向最糟糕的地方。我看着手上湿滑的血，将两枚戒指连着男人留给的项链绳一起拼接。项链有点长，刚好垂到左胸口的位置。我站出来迎面看向身后那个提前按下遥控按钮的老人，他已经老得迟暮，像是一颗结满红灯笼的树，压弯了腰，挺不直脊梁。老人将遥控器还给旁边的人，说自己是男人的曾经的师父，现在是清理门户的时候，现在举手投降还会考虑给我留个全尸。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对已经不哭的另一个卡米尔说，要战斗了。

抬高帽檐的瞬间我出现在遥控手身后，捏断了他手中控制心脏炸弹的遥控器。他下意识抗粒子炮射击，我扫腿攻击其下盘，巨大的冲击波冲毁队形，击穿地面和房屋。空中起了一阵灰尘弥漫的烟。我是烟孕育的鬼，血饲养的怪物，伺机寻找着利益最大化。而人们的恐惧是我最有力的武器，疑神疑鬼的猜忌间，自相残杀能帮我解决很多事情。有人大喊烟里有毒，但为时已晚，在制造致幻剂的厂房废墟上已经开始上演自我角逐和审判的场景。

不过麻烦的不是这些棋子，而是那些早就远离战场中心，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的大人物们。这次前来围剿的人多得不可思议，技能互补，类型齐全，来这里行动的任务者，无非是想挣功勋或者被丢上来的炮灰，用来优胜劣汰的冠冕借口而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测试我元力跃迁后的极限——亲世代三皇女和旧时代骑士长生下的孽种，到底会有怎样的能力，若是未来的强者，就扼杀在摇篮里，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会是对不守规则的叛逆者们最好的震慑。若是上不得台面的弱者，那就碾碎他的希望，连带撕毁他畏缩的自卑，将他在闹市凌迟，让他的哭喊成为蠢蠢欲动的不安分者们的噩梦。

我想，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让人困在互为悖论的循环里，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