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手术的方案,孟晓东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很显然,在来找宋澜之前,他就已经在医院检查过病情,也得到了医生的建议。
做出选择,对他而言是艰难的,毕竟负伤对运动员而言不是小事,这关乎着他运动生涯。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中医治疗固然稳妥,但一整年的时间太长,台球早就成为了孟晓东生命的一部分,这么长时间不让他碰台球,简直是要他的命。更何况,一年不训练,他的技术会退步太多。
除此之外,就是如今的北城全靠他一人撑着,要强惯了的孟晓东不愿意示弱,更不想因为自己动摇军心。
想通了这些,孟晓东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低沉:“麻烦小姑姑帮我保密,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江杨。”
提起江杨的名字,他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若不是宋澜深知内情,甚至会以为自己侄子和自己老公才是相爱相杀的一对。
她无奈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子,找出一些自制的膏药、药油,写了使用方法,全塞给孟晓东。
没过几天,宋澜就从江杨口中听到了有关孟晓东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跑出国封闭训练。”江杨皱了皱眉,“最近他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遇到了职业生涯的低谷,希望这次的训练能帮他突破瓶颈吧。”
虽说是职业上的对手,生活中的情敌,私下见面免不了相互刺几句。
但,他们之间又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情分在。
宋澜搞不懂他们之间冤家一般的情感,目光滑落至江杨的手臂,烦躁叹了口气。
她是知晓的,孟晓东的肩膀根本承受不住任何的训练,所谓的出国封闭训练,应该就是做手术与复健。
因为这件事,她忍不住担心起江杨来。
这些年,她也算是东新城的编外队医,像陈安安、范文匆、林霖,受了伤都会专门来找她治疗。
也因此,她对这些台球选手的身体状况有了更深的了解,越了解越担忧。
江杨的手臂本就有过旧伤,高强度的练习不停下,旧伤复发也是迟早的事情。
宋澜放下筷子,直视江杨的眼睛:“我前几天有个患者,也是运动员,劳损性伤病。”
江杨听懂了她的担忧,身后将她圈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放心吧,我还想陪着你长命百岁,走在你后边,不会拿身体去赌,一旦发现不好,会立刻停下。”
于事业上,健康的身体才能让他在斯诺克上走得更远。
于爱情上,他不想让宋澜多体会一次送走挚爱之人的滋味。
在他看来,他家小朋友够苦了,小小年纪就送走了因车祸去世的父母,十来岁又失去了外公。
活着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宋澜回抱着江杨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与江杨的恋爱,或许少了些惊心动魄,显得有些平淡,但如水般的温柔、包容,才是她最迫切需要的——
好好治愈被癫公、疯批、偏执搞到ptsd的精神状态!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宋澜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一开始就已经策划我们将来的人。”
屋内,一片温馨。
手术之后,孟晓东的状态还没有回到巅峰,之后的几次比赛,都是江杨的成绩更出彩,世界排名也赶超孟晓东。
在这种情况下,江杨的手臂旧伤复发,他果断放下了训练与比赛,准备接受治疗,只是在此之前,他要为东新城找一个新的负责人。
这个负责人,要能力好、资历老、能够服众、熟悉球社规矩,同时,得认同东新城如今的发展理念……
江杨和师父贺文丰谈过,一致认为出走球社的小六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江杨每天在家里长吁短叹,左一个“顿挫”,右一个顿挫,听得宋澜直翻白眼。
什么都磕只会让她营养均衡。
她看江杨和那个“顿挫”,也挺像一对的,两小无猜,念念不忘!
此时,宋澜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殷果的短信——
「小姑姑,我和天天打算去赫尔,听说你最近刚从医院离职,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宋澜想了想,答应了。
反正儿子有付闻樱照顾,老公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顿挫”,她要出去自己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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