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吃过晚饭,付闻樱张口将三个孩子赶出去,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孟家所在的别墅区住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小区风景秀丽,设施完善,安保严密。
凉亭之中,三个孩子并排坐着,相顾无言,燥热的晚风拂过,沉默的气氛到达的极点。
孟宴臣与许沁都是锯嘴葫芦,宋澜倒是善言,但她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到来算不上欢迎,懒得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理性上能够理解,但是感性上……
她就是个被前夫们惯坏的娇宝宝啊!
那些前夫癫的癫,疯的疯,但没一个敢对她甩冷脸的!
有些闷的幼姬,主动给自己找点事做,盯上了人工湖内种的莲花。
“花瓣裹上蛋糊炸,新鲜的莲子去了芯清甜,荷叶能拿去烤鸡,莲藕剁了炖排骨汤……”
“噗嗤——”
孟宴臣发现宋澜嘴唇翕动,在嘀咕着什么,侧耳仔细听了听,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个毛线啊?
宋澜古怪看向他,夕阳映在她的眼中,亮灿灿的。
新妹妹,还怪好看的。
孟宴臣不自在扶了扶黑框眼镜,一开口就踩到了女生的雷区:“你还挺能吃。”
许沁:“……”
宋澜:(▼皿▼)
能吃是福!
她吃孟宴臣家大米了?哦,她还真吃孟家大米了!
这可是监护人的亲儿砸,这是她来孟家的第一天,忍着,不能一比兜甩过去!
宋澜瞪圆眼睛刮了孟宴臣一眼,傲娇哼了两声,起身就走。
凉亭另一头,穿着黑衣与蓝衣的两个老人正在对弈。
宋澜凑了个热闹,直接蹲在了矮桌旁观战。
黑衣老者的车吃了蓝衣老者的兵,转头蓝衣老者就拿另一个兵吃了对方的车,得意洋洋道:“无证驾驶,车给你扣了啊!”
宋澜:“……”
她不懂象棋,但也知道象棋不是这么玩儿的!
好一个老顽童,对她胃口!
“你……你个泼皮无赖!”黑衣老者翻了个白眼怒斥。
蓝衣老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转头看向宋澜:“丫头眼生,哪家的?老头儿我的棋艺怎么样?”
“我叫宋澜,孟家的。”宋澜声音清脆,扬着笑容竖起大拇指,“您的棋艺是这个,就是比我差一点。”
她把刻着“兵”的棋子放在了“马”上。
“这叫骑兵!”
黑衣老者嘴角一抽,蓝衣老者眼睛一亮。
宋澜又将“炮”放在了“车”上。
“这是坦克,炮轰敌军!”
走近的孟宴臣与许沁脚趾轻轻扣了扣鞋底,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孟宴臣慌手慌脚将宋澜提起来,躬身道歉:“金老,肖爷爷,对不起,澜澜年纪小,人跳脱,打扰您二位下棋了。”
蓝衣老人,正是孟宴臣好友肖亦骁的祖父,此时笑得一脸褶子,摆了摆手:“我看这丫头挺好,你们都是孩子,活泼点才对。”
黑衣老人,正是孟宴臣口中的“金老”,他绷着脸,但还是顺着肖老爷子的话,点了点头。
人年纪大了,就怕寂寞,喜欢小辈承欢膝下。宋澜这种胆子大,长得乖,活泼又嘴甜的孩子,最招老人家喜欢。
“就是就是。”宋澜顺着竿子爬,像泥鳅一样,从孟宴臣手下逃脱,转头就跟两个老人家谈天说地吹牛皮,不一会儿就成了忘年交。
孟宴臣与许沁又感受到了那种格格不入,插不进去的尴尬。
小区内,忽然驶过一辆宾利,后座上,结束加班的孟怀瑾眉眼间带着一抹倦色,本想立刻回家,却在经过凉亭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一双儿女。
让司机停车,他打开后车门,走了出去。
接近凉亭,一道道笑声越发清晰,一个看上去比许沁略小的开朗姑娘进入视野。
孟怀瑾猜测,那就是付闻樱口中的宋澜,目光再瞥向两位老者,他瞳孔一缩。
肖孟两家是邻居,来往频繁,关系亲密。
但金老是一位离休大佬,性格冷淡严厉,除了下棋外不怎么跟人来往。
孟怀瑾努力结交大半年也只是混了个眼熟,可如今,不知道宋澜说了什么,金老笑开了花,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孟怀瑾觉得,有一把刀,直扎他的心窝。